第38章 一封血书乱乾坤,诸侯内斗盟军散(第1页)

清晨的雾像一层沾血的薄纱。

挂在汜水与虎牢之间。

风从东南来,吹过倒了半截的旗架,吹过粮台篷布。

吹得“待盟主签押”四个字在众人眼皮底下一沉一浮,好像要自己落下来,又像故意钉在那里,让人脖子里那根筋一直绷着。

敌楼里,黄沙铺成的沙盘上,一道新画的弧从汜水绕向联军大营外侧的水草地,弧尾落在“议盟主”的中军大帐。

陈宫用竹签轻轻点了三下:“风已到、脸已烫、粮已缓,今天只差一把‘响’——让他们自己把锅掀了。”

吕布负戟而立,目光落在窗外那盏没曾灭过的‘义灯’上。灯焰伏得很低,油面极稳。他淡淡道:“不杀。只让旧的自己裂。”

张辽抱拳:“昨夜‘烧旗架’不动人,动了脸。今晨诸营换旗忙得脚打后脑勺。袁术那边把秤砣又挂回去了,挂得歪。

袁绍近卫旗脚仍黑,洗不净。

曹孟德营门新增‘节粮’一牌,士卒各减半勺,尚稳。”他顿了顿,低声一笑,“江东那只虎,站在汜水东岸看风,没动。”

高顺道:“陷阵营按计,今日日间不扰,夜里再动一次‘草绊索’,仍不伤人。”

吕布点头,看向陈宫:“你说的‘响’?”

陈宫把袖中一卷薄纸铺开,纸上是昨夜“血书”的拓影与两种摹写笔迹,旁侧又画了一个圆,圆心写一个字:谣。

他笑,笑意如刀背:“响不在刀斧,不在鼓角,在‘抄’。血书若只一封,止于疑;一旦有了‘抄本’,有的抄得像、有的抄得不太像,真里有假、假里带真,人人都拿着一张‘我看见的血书’,那就不再是我们在说,是他们自己在说。——今天的戏,名‘一书乱乾坤’。”

张辽挑眉:“如何抄?”

“用三手。”陈宫举指,“一手是真抄:照原样拓两份,血痕不描,只印泥淡污。二手是歪抄:把‘断支’写成‘断旨’,把‘自筹’写成‘自取’,让人心里自动添字。三手是‘白抄’:不用血,只写‘孙某不胜其苦’七字,落款空着,下面留一滴清水印,像血又不是血。”

他收纸,目光一闪,“抄本不入大帐,不登堂皇,只去‘水边、酒摊、马厩、粮台’四处。——水边最会传、酒摊最会夸、马厩最会骂、粮台最会信。”

吕布淡声:“再添一味。”

陈宫微微前倾:“请。”

“让‘盟主会期’提前两个时辰。”吕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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