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双谋初会藏机锋,霸主一言定王霸/(第1页)

西冈的风像一根看不见的弓弦,从穰水上空拉直,一端拴在鹰扬大纛,一端拴在南野粥棚的烟上。

弓弦不鸣,却把两边的人心拽在一道线上,使得说话的声、走路的步、甚至汤勺敲瓢的“咚”都不自觉地合了拍。

清晨,粥棚先开。老弱先、壮者后,禁牌立在风口:禁躁、禁分、禁争功、禁掠民市。并州老兵把勺递得稳,南阳义旅的乡兵按“角、门、屋、巷、火”背诵,背错的被臧霸当场“夺碗”:非罚,示“法”。一个壮汉急了,想抢回,一步跨出规线,被臧霸以旗杆轻轻一横,挡在膝上——不重,却让他明白这一步跨错了地方。

“退半步,再领。”臧霸笑,牙白得晃,“规矩不难,难在你肯不肯把脚收回来。”

西冈那边,许子远领骑绕场,眼如鹰,见并州粥棚三围皆稳,便回报于帐中。曹操坐,荀彧侍,曹洪在侧。曹操捻泥于指,低声道:“南野,不以杀先,而以‘序’先。陈公台,知‘度’。”

“主公当以‘度’应之。”荀彧微笑,“以一言收其‘心’,以一令立其‘法’。”

“今晨不设刀,不设酒。”曹操起身,掀帘出帐,“设一局,设一镜。”

这“局”,设在空地正中,一张矮案,案上无棋,有三物:绳、钉、镜。绳是麻绳,钉是铁钉,镜是铜镜。案旁立一旗,不书“义”,不书“力”,只书一个“度”。旗下,许子远高声宣:“丞相请两军谋主各出一人,就‘三物’议‘三令’。”

陈宫揖手而至,灰衫洁净,扇骨敲掌,目光淡淡,似笑不笑。西冈那边来者衣若清露,眼若秋水,立处不偏不倚——荀彧。两人初见,礼过三分,皆不坐,先看案上三物。

“绳为何用?”荀彧先开口,声似轻,却落得很稳。

“绳者,联也。”陈宫道,“以绳连军,以绳束欲。今日之‘联’,在‘民’,非在‘旗’。并州愿与武安义旅与丞相军,以绳为界,合而不混,联而不缠。”

荀彧拈绳一段,轻轻一扯,绳发细音:“善。连而不缠,缠则乱。”他放下绳,“钉何用?”

“钉者,定也。”陈宫道,“昨夜陷阵营以钉立角,定住谷口;今日城与野以钉立禁,定住民心。‘禁掠民市’四字,若无‘钉’,不过是贴在风上的纸。”

“镜呢?”荀彧笑意稍深,“镜何为用?”

“镜者,照也。”陈宫折扇指空,“镜照自家眼里的‘欲’,照对面眼里的‘疑’。今日之会,非彼此观刀,乃照彼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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