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死寂得能听见血滴落地的声音。
李虹天靠在冰冷的椅背上,胸口那阵翻涌的气血终于被强行压下,但唇边残留的血痕和衣袍上刺目的红点,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执法带来的内伤。
不是身体上的,是心头的。
他闭上眼,飞云真人消散前那张混合着解脱与恳求的脸,清钰仙子那撕心裂肺的悲鸣,如同鬼魅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还有那些无辜凡人模糊而绝望的哭喊,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沉重的网,几乎要将他拖入深渊。
“恩将仇报……”他低声自语,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
这顶帽子,他戴上了,符合了那几个老家伙的心愿了,他们不就是想抓住自己的错处吗?
不就是想污名化自己吗?
戴得结结实实,外人会如何评说? “正道魁首?呵,不过是个连恩人都能亲手打得形神俱灭的冷血之徒!”
很符合那几个老家伙的心愿,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呈报上来只是想看看自己要怎么做,如果自己选择了包庇,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说的上是白费了,那些老家伙一直都想对自己说“原来,你所要求的公平公正点你自己也做不到啊!”
脚步声轻轻响起,尽管来人刻意放轻了动作,但在寂静的大殿中依然清晰可辨。
是彩蝶。她端着一盆清水和干净的布巾,默默走到他身边。
她没有说话,只是拧干了布巾,递到他面前,眼神里没有询问,只有深切的担忧。
李虹天没有接,只是抬眼看着她,金色的眼眸中带着罕见的脆弱和疲惫:“彩蝶,我是不是……真的很冷血?”
彩蝶的手顿在半空,心中一痛。
她将布巾放在盆沿,蹲下身,仰头看着他,声音轻柔却坚定:“少主,若您冷血,此刻便不会坐在这里独自舔舐伤口。若您冷血,当初就不会救下我,不会为那些素不相识的凡人一次次出手。”
“可飞云真人他……”
“飞云真人对您有恩,奴婢知道。”彩蝶打断他,目光清澈,“您也一直记着这份恩情,暗中照拂无飞门多年。但恩情是恩情,公道是公道。他触犯的是您立下的铁律,是三百多条活生生的人命!今日您若徇私枉法,放过他,那才是对您自己、对天下所有信赖您、指望您主持公道的人最大的冷血!”
彩蝶不知道三百条人命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只有将这三百条人命提起来,她的少主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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