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天承三年六月,炎夏。
恰逢魏王女天然两岁华诞,皇帝恩赐,封王女为晋城郡主。
自赈粮贪弊案后,魏王李裕受责,与王妃闭门思过,解禁敕令迟迟不下。其后,齐王及湖阳郡主又将德妃、汉王之死与李裕的瓜葛捅露在皇帝面前,便是李裕自己也疑心,父皇今生今世是否还有打算放他重见天日。
但父皇却特封了天然为郡主。以一大城封予才两岁的王女作汤沐邑,破例恩隆至此,是父皇赐与的莫大安抚。或许,预示着这一二年来已僵冷至极致的父子关系,终能有些转机。
这于李裕而言,自然是天降之喜。
诸朝臣也明白此理。解禁敕令依旧未下,众人不能到魏王府恭贺,贺表贺仪已纷纷而来。
然而,值此时刻,魏王府上却有客悄然造访。
而今,还敢又还能登门魏王府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人了——新走马的左羽林上将军、世袭凤阳候、十二驸马白弈。
王府青云阁内,李裕看着座上宾,由不得问:“将军造访小王,不单是为了道贺罢。”这人如今与天家姻亲深厚,又持掌帝都防禁,拥戴太子也是众人皆知,无论于公于私,没什么忽然私谒魏王府的道理。但愈是显得目的单纯,反而愈加可疑。
李裕细细打量白弈,正满心狐疑,却听白弈笑道:“大王何必如此戒备。”
“嗬。”李裕立时笑出声来:“上次与妹丈相见,可是足足惠泽我近三年呐!”
“但上次,可不是我‘主动’寻得殿下罢?”李裕话音方落,白弈已道。
视线交错,意味深长,两人静对一刻,都大笑起来。
李裕让白弈坐得近了,亲手斟酒一杯递于白弈,道:“如此说来,妹丈今番‘主动’前来,是有什么好事找我咯?”
白弈接杯不饮,正襟略颔首,道:“好事不敢乱说。我这次,是特来请大王相助的。”讲到此处,他眸色一沉,嗓音也愈发沉静下来:“大王虽说闭门日久,但也该知道,前阵子吴王世子,新封了长沙郡王。”
一言既出,李裕眸色也是一紧。
不错。虽然皇祖母迁居,但旧时赐封三哥的食邑及委任职务并未撤除,朝中打下的根基更未动摇。年前禁中事他不知其详,但也听说了,当夜是三哥亲自劝服了父皇,才终得将皇祖母送往德恩寺。以情动人,这是三哥最拿手的,偏偏父皇比皇祖母还吃这一套。如今三哥长居武德殿,又执领尚书令,参议朝政。虽无太子之名,太子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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