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见之下,阮小幺吓得几乎瘫坐在了地上,连连后退,一把被他接住,半搂在怀里。
“她……她……”
被子下面,是具瘦小的僵冷的尸身,裸露在外的黝黑皮肤早已发青,像石块一般,整个人瘦骨伶仃,一只大腿还没有兰莫的胳膊粗,身上穿得不知是什么破破烂烂的皮革子,甚至遮不住里头干瘪的隐秘处。头发花白、脏污不堪,遮住了大半面颊。露出来的一小半上,能清晰瞧见的只有一只深深凹陷进去的干瘪眼窝,鼻梁几乎就是一张薄皮贴在鼻骨上,而嘴唇……压根便看不出嘴唇在哪里。
她面部的皮肉已经全部溃烂,溃烂后又愈合,只留下了满脸可怖的伤疤,没有一处还能称之为皮肤的地方。
至少想从面部辨认这是谁,绝对是不可能的了。
但阮小幺知道,这就是那时每夜出来找食、后来又“装鬼”吓她的白毛女。
她惊恐之下,只觉得心中难受至极,究竟是什么样的折磨,才能让这个女人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究竟是什么样的执着,才能让她在这偏院中躲藏了这么多年,拼死也要活下去?
然而如今她也只剩了一个冰冷、凄惨的尸身。
兰莫制着她的肩,问道:“你认识?”
“我夜里见她出来过……”她喃喃道,眼底有泪意闪动。
阮小幺挣开他,又慢慢上前了两步,伸出颤抖的手,犹豫了好几次,终于轻轻碰上了那张惨不忍睹的面孔。
冰凉坚硬似铁。尚能清晰地感觉得到一片片伤疤的痕迹。
她忽然想起那天夜里,这人偷进自己屋里把她吓了个半死,却只哼了一些“曲儿”,她一字都没听清,安稳地睡着了。
枯槁的花白头发沾着泥土与一些半凝结的液渍,她小心拂了开,指尖却沾上了深褐色的血液。额头上有块血迹模糊的伤口,血液早已凝干,流不出一滴来。
“她怎么死的?”阮小幺问道。
“自尽,”兰莫的语气十分冷淡,“撞墙而死。”
她一双眼紧盯在他身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兰莫只道了一声“放肆”,却丝毫没有见怒。
她也没指望问出来什么,只是呆呆看了那尸身许久,才慢慢道:“她都已经活到这个地步了。为何又会突然自尽?”
觉得蹊跷,更觉得似乎她的死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阮小幺心中惶惶不安,昨夜带来的好心情一挥而散,也敏锐地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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