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想是，”年纪越大，越觉得难以启齿，她自嘲地笑笑，“我的梦想是……做个流浪歌手。”

他的目光一顿，却仍直视前方。

“抱着吉他，在地铁里，天桥上，马路边，弹唱我最喜欢的歌，还有我自己作的曲，”光这样说说都觉得幸福，她露出憧憬的笑容，“你一定猜不到我会自己作曲吧？没有人知道，连姚新飞都不知道。如果被发现，肯定会被嘲笑死，连饭都吃不饱的人，还谈什么作曲，可笑死了！”她说着，自己真的笑了起来。看了看张武彦，仍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乐队的主唱，她想，如果他听得懂的话大概也会笑吧！毕竟他很难理解，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可时间再倒退十年，她几乎每一顿饭都吃不饱。

“你知道梦想是什么吗？梦想代表了自由。但是精神的自由还要依靠财富的自由。我是没有自由的，所以离梦想越来越远了。”她就这样一直喃喃自语着，“现在啊，梦想好像变成比钱更俗气的东西，你说你想要钱，大家都可以理解，可你说你想实现梦想，他们倒要尽情地嘲笑了。年纪越大，要考虑得越多，也不知道究竟哪些是该做的哪些是不该做的……”

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有些惊喜地看着他们，说道：“你怎么……”可不等他的话讲完，未来得及反应的杨鑫鑫就已经被张武彦拉出人群，快步向街道深处走去。

街边的摊位上有很多舞会面具，一些还在读书的校友拿自己的作品来展销，每一张面具都是她们为了配合这次主题亲手设计和制作。他随手拾起一张黑色的面具套在头上，又挑了件白色面具为她戴上。

“又不是舞会……”她试图摘掉，却又被他拉着离开。

摊位上留下几张红色钞票，面具的设计者惊喜地拾起，又目送着一对璧人完美的背景，直到他们消失在来往的各色面具中，像消失在童话的尽头。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杨鑫鑫痛恨自己有些贪恋掌心传来的冰凉。

他停下来却不回答，向身后张望一圈，又若无其事地松开她，可藏在身后攥紧又松开的手出卖了他的紧张和不甘心。

＂那个人认识你？＂她又追问道，可他还是不回答，杨鑫鑫不耐烦地摘下面具，又被他给拦住，＂你等一下。＂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匆匆地跑开。

杨鑫鑫茫然地站在路边，对不间断的路人的侧目深感不安，却不敢离开原地半步。映着对面的橱窗，她有刹那恍惚，那里映出的人是那么陌生又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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