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和叔没有老伴儿,更无儿无女,陪伴他的只有一条上了年岁的大黄狗,狗是老狗,叫大黄,总爱一声不吭地伏在门口,已经没了力气去叫唤或者摇尾巴,老得毛色灰暗,尾巴上光秃秃的,也啃不动了肉骨头。
见季有钱跟田九流下来,阿黄估摸着是见了老熟人田九流,费了力气站起来,摇着秃了毛的尾巴。
田九流上前摸着阿黄,朝里面喊道:“兴和叔!我是九流。”
门里应声出来一位上了年纪的、脚下踩着棉布拖鞋的老头,正是兴和叔,老头是有些糟蹋的,脚下那双棉布拖鞋已经发乌的紧,眼角处还有些黄色的浑浊物。
老头儿抹了下眼,看清来人是田九流,便上前一把伸手揽着田九流,露出没有牙齿的压床嘿嘿一笑说:“九流,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你兴和叔这儿了!”
田九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叔,我有事儿想找你打听,今儿来的紧,也忘记给你提烧刀子了。”
兴和叔望见季有钱询问道:“这年轻人跟你一道儿来的?”
田九流接道:“是呀,他是季有钱,我给你提到的过的。”
兴和叔望着季有钱就像是望见一样儿宝贝,忙把二人引进里屋,屋里一片烟雾缭绕,正有几桌闲着无聊的小混混在打麻将。
见小混混们见兴和叔,有一搭没一搭地朝这老头儿打趣。
一个码着牌的年轻混混说:“兴和叔,你也不找个婆娘,这等两天天冷了也没个暖被窝儿的。”
一个叼着烟,顺带着丢给兴和叔一根的黄毛小子使坏嚷嚷着:“门口那条大黄看着不错啊!老成那样了,弄成狗肉火锅,也好让人家早超生不是!”
一旁另一个穿皮袄的中年男人一巴掌趴在黄毛小子后脑勺教训道:“你敢拿兴和叔的大黄开玩笑,你丫的是想让兴和叔把你炖了吧!”
兴和叔还是憨憨地笑着,露出没有牙齿的压床,从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给众人一一散上,然后不声不响地领着田九流和季有钱到了后面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冷清得紧,季有钱看到一张老床上面一床蓝底儿的棉布被子,旁边是一个煮面条的灶台,一张小桌子。
田九流进来后,径直坐在床沿儿上,递给兴和叔一支散花道:“兴和叔,有钱是自己人,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李洪文这个人?”
赵兴和绷了绷嘴唇,下巴上乱糟糟的胡须在灯下更显得糟乱,把手里的烟点上,说道:“李洪文啊!听说过,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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