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并不想打击七皇子，但有时候，人需要面对现实。

“桐茳宫中当差多年，未必就没人留意到她的样貌与当年的郁芕，极其相像。你以为一味的躲闪，就真的能逃过去？”长公主问，“那你告诉我，你预备把她藏到哪里？”

“我可以带她走，天涯海角。”

“你父皇是天子，凭你跑到哪儿，总也逃不出他的手心，否则当年，郁芕和将军早就远走高飞了。”

这话叫人无比泄气，却是不争的事实。

还有比眼下更叫人彷徨的境遇吗？

七皇子愤恨亦痛心，连保护一个女人的能力都没有，又谈什么给她幸福。

“芮安，姑母之所以将这一切，与你和盘托出，就是相信，你是个有担当的孩子。所以，你愿意相信姑母吗？”

“您是明知故问，若我不信姑母，眼下就不会站在这儿。”

长公主闻此，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松些，“那就让咱们姑侄儿俩赌一把，赌你父皇对郁芕余情未了，赌注就是你与桐茳的姻缘，还有我的命。”

“姑母，您何必说这样的话吓我。”

“姑母不是吓你，若非为兑现当年对你母妃的承诺，我早就殉了将军。这十数年，我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我已经想好了，纵使你父皇那边还没想开，姑母愿意用性命来换你与桐茳相守。是姑母，对不住你们。”

“这哪能怪您。”

“怪我……”话到这里，长公主再也忍不住，掩面抽泣起来。

在七皇子的印象中，她姑母为人十分要强，这么多年来，从未见她在人前落泪。而眼下，他曾认为坚强到可怕的这个女人，竟然哭的如此悲恸欲绝，着实叫人痛心。

再坚强，也只是女人。

七皇子可以想象，这些年，在无休止的追忆中，他姑母过的是何等艰辛。而他姑母对安将军的爱，却只增未减。

否则，这十几年间，姑母怎么会从未动过出嫁的念头，一直守身至今。

失去挚爱的滋味，各人有各人的体会，但无疑都是锥心刺骨的。

更何况，长公主所经历的，不止是失去最心爱的男子，还有至亲姊妹，甚至还有被嫉妒蒙蔽双眼的兄长。

她失去的，是所有活着的理由，是希望。

七皇子心疼长公主，但眼下，一切的安慰之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七皇子遂起身上前，像小时候一样，伏在长公主的膝头上，这已经是他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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