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战争从这方面获得的威力和彻底性,又因为另一方面的原因而失去了。
军队是靠国库维持的,君主几乎把国库看成是他私人的金库,至少看作是属于政府而不属于人民的东西。同其他国家的关系,除了一些贸易往来以外,大部分只涉及国库或者政府的利益而不涉及人民的利益,至少这正是一种普遍的看法。因此,政府以巨大财产的所有者和管理者自居,不断努力增加财富,但是它的臣民对此却没有多大兴趣。鞑靼人出征时,是全体人民参加战争,在古代共和国和中世纪,是多数人民——如果人民这一概念只限于指国家真正的国民而言——参加战争,可在十八世纪的这种状态下,人民根本未直接参加战争,只是通过其一般素质的优劣对战争有一些间接的影响。
这样,当政府脱离了人民并把自己看成是国家的时候,战争也就纯粹是政府依靠国库内的金钱和本国的。邻国的无业游民所从事的事业了。于是各国政府所能够使用的手段就有了一定的限度,就是说使用手段的规模和持续的时间都有了一定的限度,这种限度是作战双方彼此都能估计出来的。有了这种限度,战争的最危险的方面就消除了,即趋向极端的趋势和与此有联系的一系列难以估计的可能性就消失了。
人们大体上可以知道敌国有多少金钱。财富与信用贷款,也可以知道敌国有多少军队。在战争开始时大量增加这些东西是不可能的。知道了敌人最多会有多大的力量,自己不致遭到完全的毁灭就有了相当的把握;意识到自己力量有限,也就会选择适当的目标。既然不致遭到极端的打击,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去追求极端了。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必然性不再驱使人们去追求极端,只有勇气和荣誉心还能促使人们追求极端,可是这在国家关系中会遇到强大的阻力。君主甚至于自己担任统帅也不得不谨慎地对待战争工具。如果军队被粉碎了,他就无法建立新的军队,并且除了这支军队以外,他什么也没有了。这要求在采取行动时特别慎重。只有当时机极为有利时,才可以使用这种代价很高的手段。统帅的艺术就在于善于创造这样一种极为有利的时机。在这种时机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仿佛人们就无事可做,就没有理由采取行动,一切力量也就是所有的动机就都像是静止的。进攻者最初的动机也就消失于谨慎与踌躇之中。
这样,实质上战争已变成真正的纸牌游戏,洗牌的是时间和偶然性。战争就其意义来说只是一种比较强硬的外交,是一种比较有力的谋求谈判的方式,在这里会战与围攻是重要的外交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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