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永定门外“官街”,总理官邸。()
摇曳着杯中红酒,杨正金与胡克相对而坐,两人的大屁股都深陷于柔软的暹罗产鳄鱼皮沙发中。
“如果在十年前……不,仅仅在四个月前,我还敢当面对她说——太幼稚了!今时不同往日啊,这帝国已经不是我等的帝国了。”
杨正金垂首一笑,将杯中澄红的液体喝凉水般地灌了一大口。
胡克只是轻轻一抿,便将手中那晶莹透彻的高脚杯稳稳地推到檀香木的茶几中央,双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十指交叉在胸前,脱了军帽的半秃脑壳在天花板上三重枝的水晶吊灯照耀下闪闪生辉。
“老杨啊,你想清楚点,这帝国何时曾是我等的?”
杨正金一怔:“你的意思是,其实这一切都是先帝的……”
胡克毫不犹豫地打断他:“这帝国既不是爱新觉罗家的,也不是刘家的,也并非我等共有的,它是属于亿万具有真正国家认同,并且曾经、正在和愿意为其流血牺牲无私贡献的普罗大众。”
“没错,如果没有我们,他们和.他们的子孙后代会经受比现在多得多的苦难与折磨,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我们,这个五千年的文明就注定穷途末路,这片辽阔土地上以华夏贵胄、龙的子孙自居的人民就会永远沉沦不起!虽然在我们那个时代,我们所背叛的那个所谓共和国,还有种种你我所不能忍受的弊病,但是至少,它的国民不再受战乱的荼毒跟异族的奴役,它的政府是以平等理智的姿态与外国交往,它的落后,在于历代统治阶层的眼界与能力,以及历史的机运,而非文明与民族的劣质性!”
“我们的出现,正是以尽可能小的.损耗,自上而下重新塑造了一个比晚清皇族与士大夫更有眼界和能力的统治阶层,努力挽回另一时空中那些因为蒙昧、内乱、入侵而丧失的崛起良机。”
“此时此地,我们的确开启了民.智,激发了民心,将亿万国民引领到了这王道之路,同时他们也付出了难以计数的鲜血、财富与才智,正因为如此,他们对这个国家的前途命运也就更有发言权,他们中的精英代表也就更有资格成为这个国家新一代的领导中枢。”
听到这里,杨正金又习惯性地眯起眼来,手中的酒.杯大角度倾斜,杯中的液面却依然与地面平行,处乱不变,是杨正金一贯的风格。
“谁有资格呢?现在还真看不出来啊……超越我等的眼.界与能力,你觉得当世之中,有这种人吗?”
交叉在胸前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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