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舜峰县城的简易公路上颠簸着,赵北鸣将头靠在座位上,脸色很难看。
刚办完陈征飞的后事,他就接到了父亲赵建国的电话,说他的外公病危了。大约是年龄越大,看过的生死越多的原因,王桂花倒是比较平静,似乎早料到了这一天。但赵北鸣就完全慌了神,赶紧帮母亲收拾了东西,租了个面包车,就风风火火地往老家赶。
赵北鸣从小就是他的外公带大的,与外公很亲,工作后,他每个星期都要给外公打电话问安。外公年纪很大了,今年已经97岁,按理说这样的老人身体都很差了,但他虽然年迈,身体却一向不错,还经常打打年青时当兵时学的军体拳,所以赵北鸣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病危的消息,只觉得自己头顶上的天突然要塌了。
一只柔软的小手忽然伸了过来,握住了赵北鸣满是汗水的手心。
赵北鸣感激地看了张若敏一眼,忽然觉得心中大定。
在一个男人脆弱的时候,如果有一个心爱的女孩陪在你身旁,那天就永远塌不下来,因为还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支撑着那一片天空。
在这一刻,赵北鸣觉得张若敏就是他的一根拐杖。
“见了我外公,你要叫他爷爷。我爸的父母老早就去世了,我是我外公外婆带大的,一直叫他们爷爷奶奶,你可别叫错了。”赵北鸣在张若敏耳旁轻声说道。
张若敏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当赵北鸣提出自己的外公想在临终前见见外孙媳妇时,张若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在这方面,她从来都是很善解人意的。
“还有,我以前带过一个女朋友回去,如果……街坊邻居看你的眼色有些怪,或者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请你不要介意。”赵北鸣想了一想,又说了一句。
张若敏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狠狠地捏了一下赵北鸣的手,却仍然点了点头,温柔地说道:“北鸣,给我说说你爷爷的故事吧,让我对他多一些了解。”
“我爷爷是个老革命。抗过日。打过国民党。在战争中认识了我奶奶。舜峰县就是他们打下来地。然后就在县里参加了工作。我妈是他们在打游击地时候。在山上生下来地。生下来以后就送人了。后来解放后才要回来地。爷爷对我最好。以前我们住在柳水街。每次发大水。我爷爷谁都不管。就背着我跑。一直跑到高处。后来他身体不行了。每次发水都是我爸爸背着他跑。有时我爸爸不在家。就是对门地邻居老张背着他跑。所以一听说舜峰县下暴雨。我就总是很担心。但我每次打电话给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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