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恭勒住了马,将大枪挂在鸟翅环上,从鞍间摘下水了一大口,伸手抹了一把,骂道:“直娘贼,这道路恁地难行!无怪乎女真阻远不服,纵有十万大军,到了这种地方又何所施其技?”
能让史文恭恼火成这样的道路,当然不是易与的。他们出苏州关已经有十来日了,道上逢了七八股盗匪,都被一阵冲散,内中纵然有那凶悍狡狠的,亦只是十来个麻雷子扔过去便乱成一团,多有那下马归降的。若不是史文恭身负重任,一意赶路,俘虏都能收上千八百号人了。
只是来时道路不靖,究竟还比不上眼前的前路——实在说,其实已经没有路可走了,史文恭眼前尽是一片辽阔的大森林,好似亘古以来就这般静静地躺在辽东大地上,看不出半点人迹。
拿出望远镜来瞟了几眼,一无所得,史文恭收起那单筒望远镜,回首向徒弟曾涂道:“徒儿,你可莫要带错了路,那部女真如何能够到此?”
曾涂赶紧道:“师父望安,徒儿虽自小生长中原,不曾到过辽东,这会合之地却是有久在辽东的细作和徒儿的部族对面商定的,咱们按着地图行来,不当有错。”显然他也不是多么有把握,望了望走在前面的那位细作,悄悄又加了一句:“纵然错了,亦不须怪到咱们。”
史文恭瞪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既然那细作认定了就是这里,他也只得认帐。当即命部下下马探查四周情势。自己下了马来,取出草料袋里的炒豆就手喂那战马,另一只手给马儿梳理着鬃毛。此乃骑兵与自己战马沟通的每日必修课,在辽东这样动不动上百里无人烟地土地上,要是脚力出了毛病,那就等于丢了一半性命了。
梳理完鬃毛,他又挨个检查战马地四蹄,直起身来吁了口气。向曾涂道:“相公命人打造的这蹄铁毕竟好用,战马走了这许多路,脚力依旧雄健,马蹄也不曾坏了。”
曾涂也在和师父作同样的事,闻言点头道:“师父说地是,马儿有了这蹄铁,能行远能耐劳,溅冰踏雪不在话下。也不怕弄伤了马蹄。我听辽东之人说道,这蹄铁一物古已有之,然而北地铜铁不多,商路又不大通畅。来往行商多贩运些生金蜜腊人参等物,少有贩生铁的。懂得打造蹄铁的工匠更是多半都在燕京和上京打造馆几处。是以辽东之民多有不能为马匹造蹄铁的,也就是咱们有中原运来的生铁和诸多巧匠,方能全军战马都加上蹄铁了。”
原来花荣等人到了辽东之后,就发现只有少数战马加上了蹄铁,多数人虽然晓得蹄铁的好处,却苦无打造之人。自来北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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