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节 梨花压海棠(第1页)

原之夜,清风拂面,远离了喧嚣的军营里,气氛安详大而华丽的帐殿里,已经被布置成了一片艳红。红烛、红毯、红帐、红绡,这是一间红得彻彻底底,艳到喘不过气的洞房。从摆设到布置,简直无一处不浓烈耀眼,无一处不华丽辉煌。

一身酒气的多尔衮如众星捧月一般,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了帐殿。他感到酒意上头,心里头说不出的烦躁,于是摆了摆手,随侍的奴才们立即轻手轻脚地退出帐外,顺便把帐门也关了起来。踩着脚下厚厚的羊毛地毯,他朝内帐走去,守候在帐帘前的两名侍女见皇帝到来,连忙躬身行礼,然后将帐帘挑起。

婚床前,有一扇硕大的屏风隔断。屏风面是苏州丝绸所制,这丝绸薄如蝉翼,几近透明,上面用细密的针脚绣满了精致了图案。他揉了揉有些朦胧的醉眼,总算看清了上面所绣的图案。这图所绣景物是一池碧波荡漾的湖水,粉红色并蒂莲花正含苞待放,一对白头鸳鸯正在交颈恩爱,互相梳理着美丽的羽毛,栩栩如生,恍若一对神仙眷侣,惹人羡慕。而屏风的左上端,竹了几行飘逸秀美的草书,旖旎别致,更具风情。

他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地就轻声读了出来,“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念到这里,多尔衮渐渐怔住了。眼前的这幅鸳鸯戏水图,似曾相识,酒后地脑子里有些混乱有些迟钝,他努力地回忆了很久,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感到眼熟的原委了。他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雾,眼神倏冷,幽深的瞳孔愈发阴鸷深沉。

周围的侍女们原本端着托盘。垂着眼帘。恭恭敬敬地侍立在旁边。准备侍候皇帝更衣就寝。可是皇帝站在屏风面前之后就没了动作,好久也没有动静,她们心下疑惑,不由得悄悄地抬眼瞧瞧情形。看到皇帝突然变成这般脸色,她们禁不住惊愕不已,心下惴惴。正在这时,耳畔又传来丝绸撕裂之音。她们惶恐地望去,只见皇帝忽然抬手,将面前屏风上的丝绸扯裂,撕下了好长一条,狠狠地攥在手里。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侍女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慌忙跪地。她们实在不明白,洞房花烛夜。应该是新郎最为惬意的时候。皇帝刚才进来地时候看起来心情不错,怎么会突然发怒?这架屏风究竟哪里不妥,竟然触怒了皇帝?

多尔衮并没有理会她们。而是缓步走到巨大地灯烛前,那盘着金龙地红烛已经燃烧了近半,一滴滴烛泪顺着烛身蜿蜒而下,滴落在精致的烛台上,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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