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气生财,兴旺发达。唐魁却是每况愈下,楼房变平房,平房再转让。农具、牲畜早已不复存在,电视机、电风扇、床单被褥存放在小店里,他几乎没有身外之物。早晨夫妻俩收拾了三个包裹同岳母告别,舒银花悲切地说:“妈,昨晚跟姐讲好了,我和唐魁一起去她工地上做事,怡怡还得麻烦您照料。往后我们混好一点,有了着落再接把她到身边。”
“一家人不说见外话,带孙女是应该的,你们安心去吧。”舒母牵着怡怡,给小两口送行,“不是好汉不出乡,不是肥土不种姜。你们出去打工也好,县城比乡下挣钱容易得多,两姊妹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家里你们尽管放心,以后我的主要任务是带好孙女。”
“怡怡……”舒银花得罪不起母亲,也不想让老公难堪,干脆不喊姓,只呼其名。她蹲下身子替女儿抹净鼻涕,热泪簌簌而下,“怡怡,听奶奶的话,不要跟爷爷上渔池,就在店里玩哦。”
刚学会讲话的唐怡点了下头,舒母心领神会,“吃一堑长一智,还哪里那么糊涂,忙死忙活让你爸爸一个人去做。”
唐魁吞吞吐吐地开了口,“妈,唐青不在了,怡怡应该姓唐才好,我想趁她年龄小,早点把姓改过来,我是她爸爸呀!”
舒母心里梗了下,脸色随即往下沉,双眼瞪成了等腰三角型,“你这人鼠目寸光,只顾自己,往后再不生啦?”
“原来有儿有女,一个跟爸姓,一个跟妈姓,我不计较,现在儿子没了,我的名下不能空着呀。往后添生了让一个跟着你们姓舒,我同样会答应的。”唐魁轻言细语,低着头不敢正视岳母。
“改名换姓要去派出所,麻烦死了,犯得着吗?以后要是生个儿子跟我们姓舒,你可不许反悔的?心眼没有针眼大,哪里像个男子汉!”舒母横眉怒目,恨不得搧他两个耳光。
从前听说古人“敢怒不敢言”,唐魁的自尊心又扒光一次,连怒都不敢怒了,嚅动嘴皮,却没有讲出半个字,只是用手挡着不让泪水溢出眼圈。他心里亮堂,自己说什么都是放屁,拖几年吧,要么再生一个,要么时间久了老人家会感化的。树怕动根,人怕伤心,舒银花不想自家人弄僵,支了丈夫一倒拐,肩背手提起先离去。他扛起大包,一摇一晃雀步而出,尾随其后。舒母怀抱嚎啕大哭的唐怡,见女儿三步一回首,连忙挥了下手示意他们快走。
唐魁来到县城,投奔在连襟身边,先是在工地上卖力,后来慢慢接了些小活儿自己做,泰极否来,夫唱妇随,互相将就,一晃就是三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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