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将至,位于江汉平原东端的黄城已是春光明媚、柳眉吐绿,只是黄城内外的气氛却寒若玄冰,紧张、压抑、惶恐不安。
宇文亮在韦孝宽进入蝎谷的那一刻就以为大局已定,立即就派出了两个传令兵,一个返回黄城,一个去追赶押解原陈王宇文纯的队伍,去命黄城守将钟鸿、冷叔庭和率队押送的中军官司徒咏明“依计行事”。他所谓的计,就是只要韦孝宽如期掉进蝎谷伏击圈,黄城守将就立即将司南州刺史宇文弼拿下,控制全城。而司徒咏明则立即“解救”宇文纯,护送回黄城。待宇文亮砍下了韦孝宽的人头,得虎符,并其众,便回来拥立宇文纯为反王,这样他们的反叛就有了旗手,在政治影响上和感召力上都将有质的飞跃。只可惜,宇文亮千算万算却低估了一介武夫周法尚的智慧,瓮中捉鳖却成了飞蛾投火,导致宇文纯虽被解救回了黄城,整场大戏的策划人、操纵者却已身首异处了。
此刻在黄城行辕大厅之内,有六个人或坐或立,他们分别是原陈王首席智囊慕容兆、宇文亮的中军官司徒咏明、随军长史杜士峻、将领席孟、钟鸿和冷叔庭。其中杜士峻和席孟二人均臂缠绷带,是从蝎谷大溃中死里逃生回来的,身上挂彩,坐在席上脸色惨白,仍有惊魂未定之色。
虎背熊腰、面黑如炭的钟鸿在厅堂了来回踱着步,咚咚有声,震得茶杯里的水都在不停晃悠。他终于停下来瞪着慕容兆说:“这都火烧眉毛了,陈王他对咱们避门不见,这算啥意思啊?若不想带着咱们干,那咱们趁早各奔前程!”
慕容兆气定神闲地坐着,不紧不慢地说:“不是王爷他不想带着大伙干,否则当初何必反周投陈?王爷他确实是连日受牢狱之苦,旧伤复发,病体难支,没法见诸位议事啊。”
钟鸿皱眉又说:“那他老人家总得拿个主意吧,韦老贼的兵马可就要兵临城下了。”
慕容兆点点头说:“王爷他已有主意了,命在下说与诸位听听,若诸位觉得可行,并且也确实愿意尊奉王爷为义军首领,那么就按王爷的吩咐去做。否则……如今宇文亮将军又不在了,各位乃其旧部,群龙无首,确实也只有各奔前程了。”
席孟扶着手上的左臂插嘴道:“就是要尊奉陈王为头领,司徒老弟才把你们接回黄城的啊。我说,你到底算哪路的?不是南陈的押运使者吗?怎么转眼又变成了陈王的军师了?我们凭什么信你的啊?”
慕容兆正待要说话,年轻俊美的司徒咏明赶紧接口道:“哦,席将军,这个下官可以作证,这位慕容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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