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说句实话,那天我真的觉得我到不了吉多,也完不成居华大使交给我的特殊任务。飞机再一次出现故障。这可是同一天同一个航班发生的第二次故障。第一次发生故障,机长把飞机开回了基比。紧接着是五个小时漫长的、折磨人的等待。谁也没有想到,再次上飞机后,故障又重新出现了。
早上,我挥手告别到机场为我送行的驻基比使馆的同事,转身登上飞往另一个南陆岛国吉多的航班。
一上飞机,我就注意到机舱里除了我,没有第二个跟我同宗同族同国籍的人了。其实对我来说,这早已习以为常。在坐飞机远未在我们国家普及的年代,我就已经满世界飞了。我甚至记不清这是我平生第几次坐飞机。航班上常常只有我是个异数。除了开始几次,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意这一点了。这一回不知为什么,一上飞机我便下意识地看了看整个机舱,结果发现同以往许多时候一样,我依然只是一个人,甚至再没有其他和我有着相同肤色的乘客。我对此感到失望和沮丧。
我还注意到飞机前半截坐满了乘客,大概有二十多人,后半截的座位全部被拆走了,腾出来的空间里堆满了货物纸箱。我猜想那肯定是航空公司为赚钱出的新招。这个航线客源有限,分割成客货两用,两方面需求兼顾,航空公司可以最大程度利用飞机上的有限空间,赚取利润,要不然十有八九会亏本。然而机舱里人货共处,不仅看上去杂乱无章,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不安全感。
那是一架老旧的英制螺旋桨客机,机身喷涂的“南陆航空公司”几个英文字母和蓝色风琴鸟的徽标已经掉漆,缺撇少捺,看上去斑驳陆离,机舱里的座位靠垫已经褪色,在发达一点的国家,这样的飞机早该淘汰。实际上,我怀疑这架飞机就是其他大一点的国际航空公司淘汰下来的。
飞机重新起飞后,有一段时间飞行得正常平稳。我坐在靠过道的座位上,再次盘算起到吉多后要做的事情。我到吉多是去建馆,也就是新建我们国家驻吉多使馆,外交圈子里的说法就是建馆。建一个使馆,从无到有,有许多事情要做。自从三天前居华大使同我谈过话,让我只身一人到吉多建馆,只要一有空闲,我的脑子便象电脑似的,自动切换到思考模式,一遍一遍琢磨着到吉多后马上要做的事情。眼前要做的,想想就很琐碎,包括为使馆找馆址,举办开馆招待会和拜会吉多领导人。想着想着,我觉得有点饿,也有点困,便简单吃了飞机上提供的三明治,飞机的巨大轰鸣声也不能影响,昏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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