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姑苏(第1页)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倘若这世上真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境地,非姑苏莫属。长安太沉闷,三千多年的都城历史,在一把二胡的拉奏下,长过残血夕照,诉不尽的凄凉意。河西走廊,风沙颇大,动不动就马革尸裹、黄尘白骨,血腥味之重,将原本多国贸易的绚烂,遮掩得遗忘了。唯有姑苏城,处处是朴实的人情味,到那花街柳巷寻纸醉金迷方可,驾一叶扁舟邂逅小家碧玉也罢,不论功名利禄,只谈风花雪月,岂有不萌痴念之人?

微风搀扶着细雨,濛濛扑面,如春燕在耳畔呢喃。随行的工具,由马车改为一艘画船。这画船还是我挑的,被刘珺冷着脸道了一句招摇,还是扔了银子给船家。朱红色的琉璃船,描了金蔷薇,通透明亮,加之卷起的玫瑰红薄纱帷帐,忽明忽暗的灯花,别有一番半遮半掩的奢华。

我特意挑了一件白梅烟罗长裙,央求佑宁梳了在西汉并不时髦的垂髫分肖髻,别一支素净的银步摇,对着铜镜抹胭脂的时候,对自己这般清丽雅致的装扮颇为满意。烧了一壶碧螺春,焚了一炉龙涎香,在船头抚琴。起初,刘珺还站在我身旁,合着我的琴曲,吹起玉箫,羡煞来往的画船,道一句金童玉女。尔后,向我抛柳枝的俊美公子愈来愈多,我以为抛柳枝只是向佳人表达爱慕之意,便兴奋地缠着新买来的姑苏婢女教我用柳枝编花篮。结果,刘珺拂袖而去,躺在船舫里看兵书,大煞风景。

这弹琴,本是潘教授像个孩子般哭着喊着求我学习,技艺自然生疏。加上长安城的戏码一折比一折精彩,哪有闲情奏曲子,还不如多吃个烧鸭腿实在。所以《猗兰操》和《广陵散》来来回回地弹了几遍,有些乏味了,想编新曲,真没这个急才,便无聊地拨弄琴弦,随手抓几片卤牛肉往嘴里塞。

不过一盏茶功夫,那些抛柳枝的公子摇摇头,吩咐船夫离开,嘀嘀咕咕的失望如浪花般砸在我的琴上,气得我鼓着脸颊又不敢大呼小叫,引得更多的差评。尤其是那些布穿得又少又薄的美人,更是指桑骂槐,仿佛我抢了她们的生意,如今被嫌弃,当然是痛打落水狗。瞟一眼其中一只浅紫色画船满载的柳枝,便猜到那些公子抛柳枝的意思是邀请美人靠到岸边,把酒言欢。刷地一下,脸颊不涂胭脂,也染上红晕。这些男人,自古以来就爱玩弄女人,还搞出这么多风雅的东西。

“看来,回长安之后,本王得下重金请李延年好好教堇儿学琴,否则被长安城的女人嘲讽就不好了。”刘珺笑道,大掌揽过我的腰肢,猝不及防地舔我嘴角没有擦干净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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