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5年6月,河南省兰考县境内,田野里一片金黄,成熟的小麦刚刚割完,割下来的小麦被扎成一捆一捆的堆放在场地上,就等着大太阳好好晒晒,晒干了才能脱粒扬糠收下麦粒,再把麦粒薄薄地摊开,经过几天的风吹日晒,就可以囤粮入仓了,到了这一步,老百姓一年的安稳才算攥在手心里了。
眼下最需要太阳的时候,偏偏太阳就是不出来。不仅如此,雨水倒像个送不走的客人,天天报到。灰暗的天空好似个大洗脸盆,不停地向下泼水。雨声时大时小,大时,如敲锣打鼓,如万马奔腾,敲打着房屋,践踏着田野。不仅打掉了树叶和干枯的小树枝,还把那刚刚坐果的梨儿桃儿打落在地面,本来可以长成拳头大小的硕果,却早早地变成凋落树下的春泥,可怜!雨小时,淅淅沥沥、飘飘洒洒,润物无声地把土地浸泡成沼泽,便宜了那些枯树皮下面的蘑菇和木耳们,没日没夜地疯长。
李顺披上一件油脂雨衣,穿着自制的草鞋,挎起一个柳条编成的篮子,在村外槐树林里走走,有木耳就揪木耳,有蘑菇就拾起蘑菇,黑的黑,白的白,一会儿功夫就收获了满满的一篮子,他高兴地吹起了口哨儿。这是个三十岁的庄稼汉子,四方的脸膛,浓密的眉毛下一双清澈的大眼,鼻梁很高,黝黑的皮肤,粗壮的身材,他穿着一件土黄色的粗布马甲,一条黑色的阔腿马裤,天气热,裤腿并没有扎起来。
脚下的路面一踩一个坑,软塌塌地,他像小孩跳房子似的,一会走到路左边,一会儿走到路右边,尽量挑好一点的路面往回走。村里最东边第一户人家是大庆家,大庆的爷爷正坐在门口屋檐下摇头叹息,手拄着拐杖敲打着地面,“老天啊!黄河都灌满啦!你还想咋样?再下雨真要决口子啦!”
“大叔,黄河哪能决口子啊?从来没听说过!”李顺笑呵呵地给老人搭个话。
“顺儿啊!从哪回来?哦!去捡蘑菇啦!捡了这么多?以前从没见过这么多!年月要变了!”
“大叔,捡的多了反倒不好啦?”
大庆爷爷摇摇头,“你看这雨下得!连我家的大黄狗都怕了!一直心烦得嚎叫,它可灵着呢!恐怕要出大事,黄河真要决口子啦!”
李顺笑着摇摇头,加快步子走向自己家里。靠近黄河岸边,有一个大大的土坡,坡上稀稀疏疏长着高大的槐树,在三颗大槐树的下面,有一个庄稼人的院子,三间土砖房是新造的,两间东边厢房,院子很大,没有西边的厢房,在院子西南的拐角里,靠墙建起来一排鸡鸭鹅的窝棚,几只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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