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这份职业,比很多人想象的更加难。官司打赢了只是第一步。半夜,我有时会接到曾经当事人的电话,有的向我诉苦,甚至咨询如何自杀。
施害者已经受到了法律审判,受害者却未能从伤害中走出来。
作为律师,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他们,但我也明白,真正能帮受害者走出阴影的,不是我,而是受害者身边的人,尤其是亲人。
有一次,我接了一个性侵案。受害人的丈夫生在农村,没有什么文化,但他做的每一个抉择,几乎都是对的。受害人的亲人应该怎么做?这个男人给出了正确的答案。
2018 年 5 月,陈亮把家里打扫得窗明几净,换上新窗帘,阳台上摆添了几瓶绿植。
他的妻子许小婧想剪头发,却不敢出门。
陈亮就从网上买来工具,特地选了块粉红色围布,给妻子干洗,修剪。
看着妻子嘴唇很干,陈亮说,「要多喝水,嘴唇也需要滋润。」接着他又说,要给妻子买一支名牌口红。
许小婧咬了咬嘴唇,「那么好的口红给我浪费了。」她示意了一下脖子上的粉红围布,叮嘱丈夫:「要是时候到了,你用这块围布给我盖上就行。」
陈亮没有接妻子的这句话,故意岔开话题,「早知道你喜欢这颜色,我就去买个四件套。」在他身前,有一个前阵子被摔坏的 iPad。他特地拿去修好,还充值了各大视频网站的会员,一直到 2020 年。追连续剧,是他妻子为数不多的喜好。
陈亮现在做的每一件事,只有一个目的:让妻子忘记那一夜的经历,放下轻生的念头。
有关这对夫妻的事,我是在电话里得知的。
他们通过关系找到了我的律所,主任决定让我处理这起案件,先带他俩去公安局报案。但听完案情介绍,我有些犹豫,建议主任给他们安排一个资深女律师,毕竟这是一起强奸案,涉及到女性隐私,两个女人打交道要方便很多,双方不会尴尬。
主任不以为然,只是提示我:「这起案件的关键点,不是当事人,而是她的丈夫。」
他给我定下了最终执行方针——「这种案子你永远不知道更大的伤害会来自哪儿,更需要你联合丈夫,一起保护好当事人。」
很快,我就在律所接待了这对夫妻,准备和他们签署代理协议。
刚开始,我发现陈亮说话有点怪,「律师,我们这个案子得让你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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