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飘着朵朵白云。一轮镶着金边的红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将河面染成了一片通红,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河面上,露出了一个船的桅杆。整个船渐渐地,一点点地从水平面上冒了出来,船帆最上面那面旗帜,迎风猎猎作响,一个大大的“盐”字在风中飞舞。
一群人站在船头。竹篾编织的斗笠下面,露出古铜色的脸颊,长期的风吹日晒,皮肤都已经皴裂。他们已经在船上晃荡了十来天,望着日益接近的城墙的轮廓,个个欢呼雀跃。
“大哥,前面就是平江城了,我们这次运盐的最后几担盐的买主,就是平江城内的几个商户。”一个声音说道。
望着眼前巨大的城池,张阳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撼。这城墙高八丈有余,外面是青砖,上面有着一个个数不清的垛口,中间是巨大的城楼,下面的门洞也很宽敞,足够两辆马车并排前行。
这就是平江城,南方最繁华的城市之一。难怪那么多有钱人喜欢在平江城居住,有这么坚固的城池,应该非常安全。
船靠到了码头上,众人开始七手八脚地抛锚,用绳子将船绑在码头的木头桩子上。
“大哥,我们就这样直接进去吗?”
张阳扭头看去,说话的是自己的三弟,其他人也都露出关切的眼神,最后这点盐送到了,大家就可以返回白驹盐场交差了。
“大家先把盐搬上岸,跟在我后面看我手势,我前去和城门口的军爷交涉。”张阳底气很足地说道。
自己担任运盐的纲司牙侩,也就是运盐上岸后和各方面交涉的管事,这种事,自然是自己出面解决了。
几个人站在城门口晒太阳。这些人个个额上的头发弄成一小绺,像个桃子,两条辫子绕成两个大环垂在耳朵后面,头上戴笠子帽。穿着又窄又紧的短长袍,腰间一条带子,后面左边挂着弓和腰刀,右边挂着箭壶。
这就是标准的元兵的装束了。
“来者何人?”看到有一队人靠近,一个元兵端平了长枪,远远问道。
“军爷,我们是泰州白驹盐场的,前几天平江城里的几个商号在我们盐场定了两引盐,说这平江城里的盐快卖完了,一再催着交盐,小人赶着来给送盐了。”张阳快走两步,上前说道。
自古盐铁都是官方专营,现在实行的是“钞引法”,盐一引400斤,官方发售盐钞。销守淮南盐的商人至两淮盐运使司买引后,至通州或泰州盐仓支盐,经扬州东关验后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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