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你的眼睛太干净,不像尘世里的人,倒像是……倒像是青丘深处的泉水,能照见人心底的东西。”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更低了,“但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从未想过要伤害我?”灵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却满是泪水。她忽然想起那些温柔的瞬间:他为她暖的热茶,杯壁上还留着他的指纹;他给她买的糖糕,甜香里混着他袖口的墨味;他灯下为她读的诗文,声音像山涧的流水,淌过她荒芜的心田。那些曾让她心动不已的片段,此刻却像淬了毒的碎片,一片片扎进她的心脏。原来都是假的吗?镇妖司的人,本就该除妖卫道,又怎么会对一只狐狸动真心?她想起青丘古籍里的记载,镇妖司的人最擅长伪装,他们会用温柔做诱饵,用善意当枷锁,等到猎物放松警惕,就会毫不犹豫地举起屠刀。“那你为何还要救我?”灵汐猛地站起身,膝盖撞到了沈砚之的下巴,她却浑然不觉。尾巴在身后烦躁地甩动,扫过地上的书卷,发出“哗啦”的声响,像是在发泄着心底的愤怒和委屈。“你们人类不是最讨厌妖怪吗?不是觉得我们都是害人的东西吗?”“我讨厌的是作恶的妖怪。”沈砚之也跟着站起来,他的动作太快,带起一阵风,吹得煤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慌,像是要将她的骨头都融化。“灵汐,你不一样。”他的目光太过真诚,像正午的阳光,亮得让她几乎要再次相信。灵汐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半是愤怒,一半是残存的不舍。她看着沈砚之的眼睛,那双曾让她沉溺的眼眸里,此刻只有满满的焦急和真诚。她几乎要被这目光迷惑,几乎要忘记那些血淋淋的过往。可就在这时,青丘的血腥味突然在鼻尖炸开。那是种混合着铁锈和腐臭的味道,像三年前那个血色的黄昏——戴着黑色蝙蝠斗篷的黑衣人闯进青丘边界,手里的锁链泛着绿光,他们的笑声里带着残忍的快意,将她的族人一个个拖走。她永远忘不了阿娘为了保护她,被锁链穿透身体时的眼神,忘不了那些雪白的狐毛被鲜血染红的模样,更忘不了那些黑衣人手腕上,同样刻着墨竹标记!“放开我!”灵汐猛地用力挣脱,尖利的狐爪不受控制地弹出,划破了他的手背。三道深深的血痕立刻浮现出来,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落在地上的书卷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她转身就往外跑,尾巴在身后愤怒地摆动,撞翻了桌角的砚台。墨汁泼洒出来,溅在洁白的宣纸上,像一片化不开的乌云。灵汐冲出书斋时,天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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