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手中(第1页)

崔久的声音平稳,继续传达着远方的讯息:

“小玉,荆州与邛州那边都递来了话,表示会备下极丰厚的聘礼。尤其是张池,使者说得明白,聘礼高达黄金百斤,另有上等丝绸百匹、牛羊牲畜若干。”

这些话他仅仅是转述,不带任何倾向,最终的决定权自然在叶玉手中。

一旁的刘景昼闻言,唇角勾起一个冷峭的弧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算盘珠子打得倒是响亮,震得我耳朵都疼。等真成了姻亲,成了一家人,这些金啊银啊绸子啊牛羊啊,还不是左口袋出右口袋进,绕个圈儿又落回他自家库房里?”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玉的流苏,眼神锐利如刀,“靠休妻发家往上爬的人,你指望他真舍得往外掏?吃媳妇嫁妆聘礼的人家比比皆是,更遑论他张池这种货色!”

叶玉微微颔首,认同刘景昼的分析。她转头看向他,恰好对上他因不悦而紧蹙的眉眼。春日暖阳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俊朗而冷硬的线条。叶玉心头莫名一跳,耳廓悄然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粉红,她迅速移开了目光。

崔久见状,适时地补充道,语气带着关切:“小玉,我也觉着这事儿不妥。荆州那个陈蕴,名声在外,为人鲁莽冲动,性子暴戾如火,绝非良配。邛州张池,更是……”他摇摇头,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叶玉对联姻这事儿本身就没多大兴趣。管他是荆州的陈蕴还是邛州的张池,对她而言都不过是棋盘上需要应付的棋子。瀚州现在千头万绪,缺钱少粮,百废待兴,身边还有个冷着脸、浑身散发着“我很生气”气息的刘景昼没哄好——他这气性,可比那些所谓的豪强难缠多了。她哪儿有那份闲心去琢磨别人的聘礼?

看见叶玉神色平静,眼神清明,显然没有被那百斤黄金晃花了眼,刘景昼心头那股无名火才稍稍平息了些许。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原谅她了。他板着一张俊脸,线条绷得紧紧的,仿佛能刮下一层霜来,语气也硬邦邦的:“既然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罢,他动作利落地戴上那顶遮挡面容的素纱帷帽,宽大的帽檐垂下,瞬间隔绝了他所有的表情。他转身,月白色的衣袂在微风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头也不回地朝着山腰庵堂的方向快步离去,背影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

叶玉下意识地张了张嘴,似乎想唤住他,说点什么。可对着他那疾快又决绝的背影,喉咙里的话终究还是没能吐出来,只化作唇边一丝无奈的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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