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怜慌忙抽回手,银匙“当啷”掉进碗里,溅起的羹汤洒在她褪色的袖口:“大人折煞奴婢了!阿怜生来便是伺候人的命,能在凤鸾殿当差已是天大的福气,岂敢肖想这些?”
她突然跪直身子,发髻上的木簪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只要能伺候大人一辈子,阿怜便心满意足了!”
她不敢赌,哪怕神女大人是真的这么想的,她也不敢应下,不然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她我是要被砍头的。
身为婢女,怎么可以生出这种心思?
苏妙鱼望着跪在软垫上的少女,心口像被塞进团浸了冷水的棉絮。
阿怜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本该在父母膝下撒娇的年岁,却把“伺候人”当成了毕生所求。
穿越这么久,她早已习惯宫中尊卑分明的规矩,可此刻听着阿怜发自肺腑的卑微,胸腔里突然涌起无名火。
“没有谁天生就该伺候谁!”她攥住阿怜冰凉的手腕,“你我虽有主仆名分,可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姐妹。你看这宫里的规矩——”
她指着窗外四角的天空,“是谁规定女子不能读书识字?又是谁规定宫女必须困在这四方天地里?”
阿怜吓得脸色发白,慌忙用另一只手捂住苏妙鱼的嘴:“大人慎言!这话若是传出去……”
“传出去又怎么了?我可是神女大人。”苏妙鱼第一次理直气壮的用这个名号,“别说旁人不敢说什么,就算是殷慎渊,他也不敢对我过多置喙!”
“况且……我幼时读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今我也问你——尊卑贵贱,难道是生来注定的吗?”
阿怜怔怔地望着她,眼中的恐惧渐渐被迷茫取代。
自小被教导“安守本分”的她,从未听过这般离经叛道的言论。
烛火在她眼底明明灭灭,倒映着苏妙鱼坚定的面容,恍惚间竟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光。
“从明日起,我会让郑诲安排你进宫内学堂。”苏妙鱼按住阿怜想要起身阻拦的肩膀,“别怕,我明天与陛下商议,要特许宫女识字。至于医术,绘画,甚至还有一些新的理论知识,平日里你跟着我学便是。”
“可、可这不合规矩……”阿怜结结巴巴地辩解。
“不合谁的规矩?是祖宗定下的死理,还是那些想困住你的人编造的谎言?”苏妙鱼挑眉反问,“若守着规矩能让你吃饱穿暖、平安喜乐,我自然不会说这些。可你看看自己——”
她轻抚阿怜粗糙的掌心,“洗衣做饭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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