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那名地骑营队率兀自站在那里,高举着滴血的长刀,兀自咆哮着,试图用最后的疯狂来维系那早已崩断的军纪。
他面前的数十名袍泽,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眼神中,不再有恐惧,不再有服从,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仿佛在看一个死人的平静。
就在这时,牛皋那混杂着不屑与嘲弄的声音,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悠悠地响了起来。
“呵,真是可悲,可叹。”
他坐在高大的乌骨马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那群沉默的骑兵,摇了摇头。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那个躺在地上,连脑袋都找不到的,是你们的兄弟,是你们的袍泽。他没死在我的手上,没死在冲锋的路上,却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就因为他想活下去,就因为他想回家见自己的婆娘和娃。”
“而杀了他的这个人,”牛皋用马鞭,遥遥地指着那个兀自色厉内荏的队率,“他逼着你们去送死,他用你们的命,去换他自己的功劳前程。你们的尸骨,就是他向上爬的台阶。”
“看看他,再看看你们自己。你们,难道就心甘情愿,为这样的人,流尽最后一滴血吗?”
牛"皋"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精准地、毫不留情地,扎进了在场每一名北玄士兵的心脏。
是啊……
凭什么?
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凭什么要被自己人逼着去送死?
我们想活下去,有错吗?
那个兄弟,他只是想活下去啊……
那名队率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看着周围袍泽那冰冷而充满恨意的眼神,心中第一次,涌起了无法遏制的恐惧。
“你……你们想干什么?!”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声音变得颤抖,尖利,“我可是你们的队率!你们敢……”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距离他最近的一名骑兵,眼中猛然爆发出野兽般的光芒。
“我干你娘的队率!!”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撕心裂肺的怒吼,如同信号一般,彻底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炸药桶。
那名骑兵扔掉了手中的长刀,像一头发疯的公牛,猛地扑了上去,将那名队率狠狠地撞下马背。
“杀了他!为三狗子报仇!!”
“狗娘养的杂碎!老子跟你拼了!!”
“杀!杀!杀!”
愤怒,如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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