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哟！”

王二狗一头栽下窗外的柴堆里，滚了两圈才停住，手还死死攥着那片铁片，嘴里吃了一嘴柴火灰。

“还真让你小子猜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低沉得像从喉管里挤出来似的，“老子就在这蹲你半夜出逃呢。”

火光一晃，一只破油灯凑近，一张满是寒霜的脸映出来——正是孟少宁，满眼血丝，手里提着那根粗大的楠木棍子，眼神像狼盯着猎物。

“孟、孟哥……我、我不是想跑，我是想……放风透透气……”王二狗连滚带爬地往后缩，嘴皮子抖得不成样。

“透你娘个头！”孟少宁大骂一声，手起一棍子狠狠敲在他后背上，“还透气？你是不是嫌刚才跪得不够久？”

“哎哟！”王二狗惨叫一声，瘫在地上打滚，铁片也掉了，双手胡乱挥着，“我错了，我不是人，我真不是人啊！”

“你确实不是人，”一个人影从柴垛后冷着脸走出来，是赵有根，手里还提着半壶凉茶，一脸冷笑，“人起码还有点羞耻心，你有吗？”

“我有我有……”王二狗满脸都是泥，咽口水都咽不下去，“我是真后悔，我以后给屯里看晒谷场，三年五年我都干！”

“你干个屁！”赵有根一脚踹在他腰眼上，“我当时说就不该让他跪祠堂里，直接吊在榆树上才痛快！”

“你以为我们这帮人真好糊弄？”孟少宁喘着粗气，一把将他从地上薅起来，“走，咱去树上吊吊筋，省得你浑身发痒，总想乱动。”

“别啊别啊……别吊我……”王二狗哭得鼻涕都快喷出来了，双腿拼命往地上蹭，脚印一路乱踩，“我怕高，我心脏不好，我、我真有病……”

“有病就得治！”赵有根气得咬牙，朝旁边喊道：“李二娃！柱子！快来搭把手，这狗东西想跑！”

两个年轻后生从祠堂正门跑出来，一个提着锄头，一个拎着麻绳，脸上全带着怒意。

“早说了他这人不老实！”李二娃怒气冲冲，“从前偷鸡摸狗也就罢了，这回敢偷公家的粮，没枪毙他都是便宜他！”

“对，别废话，直接捆！”柱子麻利地走过来，把麻绳抖开，绕着王二狗手脚缠了好几道，最后还打了个死结，拉得他青筋暴起。

“啊！疼啊……轻点……”王二狗哭得像个破风箱，眼泪鼻涕糊一脸。

“疼个屁！”孟少宁撸起袖子，指节咯咯响，“你知道社员们一铲一铲扬谷得晒几天？你就三十块钱把他们心血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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