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们哄笑着起行，山林寂静，晨雾弥漫。

而孟少宁，背着山刀和火铳，眼里没有一丝退缩。

他知道，这一趟上山，不仅是打猎，更是清算。

清算那被偷走的人生，被换掉的身份，以及——那些该死的债。

“感情？”

周洪林冷笑一声，嘴角带着几分不屑：“当初要不是我背着她跟你们孟家借钱，她早就饿死在城里了。感情？我掏心掏肺换来什么？一个病秧子拖了我半辈子，连个儿都没生，白瞎我这大好年纪！”

“你说什么？！”

孟少宁胸膛剧烈起伏，脸涨得通红，“你他娘的还有脸说？！秋菊当年要不是为了救你，能落下这咳疾？你去问问南山的老医生，当年你发高烧人都快烧傻了，是谁熬了三天三夜、光靠野菜汤吊着命？！”

“你不记得，老子记得！”他怒吼着，一拳砸在周洪林脸上。

“呃——！”

周洪林猝不及防，被打得鼻血长流，跌坐在地上，满脸是血，目光却依旧阴冷：“你打我？你他娘的打我？我告诉你孟少宁，她命不好，怨不得我。活该的命！”

“活该？”

孟少宁双眼通红，猛地上前一脚踹在他胸口，“她活该？她跟你过了二十年，吃的是糠咽的是菜，你在镇里打个短工，她就自己去背石头、担水，她图你什么？图你三天两头撂话说‘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我告诉你，秋菊已经撑不住了，她晚上咳得喘不上气，嘴角全是血……她还藏着你那封信，背着我们偷偷看！”孟少宁说着，嗓音哽咽，“她说你虽然狠话多，可心里还是有她……可她哪知道，你写的是让她‘早点死，好腾地方’！”

周洪林一愣，脸色终于变了。

“她还……留着那封信？”

他喃喃的，眼里似乎有一丝复杂，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强行压了下去：“她藏着有啥用？我又没逼她看。”

“你简直不是人！”

孟少宁咬牙切齿，挥拳又要上去。

“够了！”

一旁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

刘秋菊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披着一件旧棉衣，咳得肩膀都在抖，脸色苍白如纸。她的脚踝缠着布带，手扶着门框，眼神却格外清明。

“孟哥……别打了。”她轻声说，声音像风一样弱，“他……他不是不懂感情，他是怕。”

“秋菊！”孟少宁回头，赶紧冲上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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