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余幼嘉回怼一句,在噼里啪啦作响的火爆声中抬高音量大吼:
“英雄有什么好当,当英雄可是要死人的。”
“不如族谱由我单开一页来的痛快,往后谁见了我都得叫我祖宗!”
五郎顶着热浪,奋力往火舌里扔目之所及的各种木料绢布,也努力抬高声音:
“好!族谱单开!”
“阿姐厉害,一定能族谱单开一页!”
余幼嘉疯了似的哈哈大笑,滔天而起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宛若九重地狱刚刚逃逸而出的夜叉。
她没有丝毫犹豫,撕掉自己身上的一块布料,伸手将屋内所有的金饰宝石通通塞到布料中,旋即一手拎着五郎,一手拎着装满金饰宝石的包裹,从内卡死这间小院的门闩,翻墙而出。
县衙内院极大。
按理来说不会那么快有人发现火情。
奈何这一把火早已酝酿多时,不消片刻,便已黑烟席天。
零星几个未被调走的县衙下人们脚步匆忙的喊着‘走水’,却又因余幼嘉早已锁了院门,旁人难以进去救火的缘故,又耽误了片刻时辰。
余幼嘉稍待片刻,确定整个后院的人都被这场大火惊动,这才找准时机,逆着人流,一脚踹开了距离起火处最远的后院院门。
纷乱中,她瞧得清楚,几乎所有内院中的莺莺燕燕都被下人引到了此处暂歇,留待火灭后再回去。
可,余幼嘉怎么会给她们再回去的机会呢?
她几乎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院门,将手里的金银珠宝丢在了地上,喊道:
“县令已死,你等且快些四散而逃。”
院内屋内数十位刚刚安定下来的莺莺燕燕被这声响惊动,纷纷扭头看来。
初时一眼,瞧见约摸是两个身量不高的小娘子和小郎君,没有人当真。
但架不住余幼嘉身上实在惊悚,等众人定下眼神稍一细看,便没有人能在看到满头,满脸,满身鲜血的人后还一派淡然。
那些女眷们目瞪口呆,可偏偏,又没有人惊声尖叫。
院内安静的吓人,只有余幼嘉原先在喊声余音绕梁而过。
一瞬,只一瞬。
余幼嘉错觉自己不像是面对满屋的活人,而是在面对满屋子的......
羊。
麻木,沉默,待宰的羔羊。
余幼嘉稍稍捏紧少许袖中的刀柄,又喊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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