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冰冷的铁针,扎在公输偃滚烫的皮肤上,也扎在他裸露的、布满裂纹的木质左手机括关节里。寒气混合着金属融化的焦糊、新鲜的血腥、以及地底翻涌上来的硫磺恶息,钻进鼻腔,刺得他肺腑生疼。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晕开不祥的墨色涟漪。墨翟的脚步声踏碎积水,如同丧钟的鼓点,一下下敲在他濒临崩溃的神经末梢。
“你的道?”墨翟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还有被公输偃那“散魂”一击激起的、尚未完全平息的怒火,“公输偃,看看你这副样子!你的道,就是让你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跪在我面前摇尾乞怜吗?”他肩上的千机尺,缠绕的赤红锁链如同被激怒的毒蛇,不安地扭动、绷直,暗红色的光芒在雨水中蒸腾起丝丝缕缕带着焦臭的白烟。那光芒锁定了公输偃,带着致命的灼热和强磁吸力,如同无形的绞索,一点点勒紧他残存的生机。
公输偃没有回答。他用还能动弹的右手死死撑住地面,染血的指节深深抠进泥泞冰冷的瓦砾缝隙里。木质左手机括缝隙里渗出的油污混合着血水,被雨水冲刷成浑浊的暗红溪流。他全部的意志都集中在对抗那股几乎将他灵魂撕裂的剧痛和眩晕上,集中在驱动那五根弹出暗刃、此刻却沉重得如同灌满铅的手指上。动!动起来!哪怕再挥动一次!璇玑针的嗡鸣就在耳边,微弱却倔强,那是他最后的獠牙。
墨翟又逼近了一步。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雨水砸在他墨色的肩甲上,溅起细碎的水花。“玄甲死了,灵楔毁了,你公输家那点可笑的坚持,也该彻底埋进这堆废铁里了。”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斩草除根的决绝,“长安,不需要两个偃师世家!”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刹那,墨翟动了!
千机尺并非笨重地砸落,而是以一种诡异刁钻的角度,自下而上,斜撩而出!尺身未至,缠绕其上的赤红锁链已先一步爆裂开来!
“千机·焚风!”
锁链并非实体攻击,而是在瞬间崩解、气化,化作一片炽热猩红、带着刺鼻金属腥气的灼热风暴!这风暴并非扩散,而是凝成一道狂暴的赤色龙卷,尖端如钻,直刺公输偃的心口!速度快到撕裂了雨幕,所过之处,连冰冷的雨水都瞬间被蒸发成滚烫的白汽!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公输偃瞳孔缩成针尖!他拼尽全力想要抬起木质左手,哪怕只是挡在胸前,但那手臂仿佛已不是他的,沉重、麻木、只有关节深处传来濒临彻底崩解的、令人牙酸的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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