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储秀宫养和殿用过晚膳,又饮了安陵容亲手调的西式奶茶,暖意在腹内漫开,便随口对苏培盛道:“今儿乏了,就在这儿歇下吧。”
苏培盛心里一惊——按宫规,常在份位原是没资格留皇上过夜的,寝殿规制也不合侍寝规矩。
但他瞧着皇上眉宇间的松弛,又念及眼下后宫妃嫔稀少,养和殿虽偏,却也洁净雅致,便躬身应道:“奴才这就吩咐人在外间伺候,绝不敢惊扰了皇上。”
安陵容在旁听着,忙屈膝福身:“臣妾伺候皇上安歇。”声音柔婉,分寸恰好。
烛火摇曳,暖阁内渐次安静下来。
安陵容侍奉得宜,举手投足间既有顺从,又不失温婉,恰好熨帖了皇上连日来的疲惫。
皇上望着她,恍惚间竟与三年前杭州府那抹灯影里的身影重叠,心中愈发畅快——这般合拍,倒是许久未有过了。
夜渐深,殿内两度传呼要热水,宫女们捧着铜盆轻手轻脚进出,不敢弄出半分声响。
皇上沐浴过后,披着寝衣坐在榻边,神清气爽,竟无半分倦意。
他望着帐顶绣的缠枝莲纹,暗自感慨:自打登基后琐事缠身,年岁渐长,这般肆意舒展的时刻已是稀见,今夜倒真是舒心。
外间廊下,苏培盛裹紧了貂裘,听着殿内偶尔传出的低语,对着身旁的小太监低声道:“这谨常在,是个懂分寸的妙人。”
小太监忙点头附和,他却不再多言,只专注听着殿内动静——能让皇上这般放松,这安氏的福气,怕是才刚开头呢。
丑时初刻(1:00),殿外梆子声歇,宫灯昏黄。
安陵容伺候皇上漱洗毕,又见他躺稳,轻声道:“皇上歇着吧,还早呢。”
皇上“嗯”了一声,呼吸渐匀。
安陵容早已卸了钗环,乌发松松披散着,在榻边躺下,只占了小半幅褥子。
身旁龙涎香混着墨气漫来,是帝王独有的威仪,让她指尖微紧,连呼吸都放轻了。
“松快些。”皇上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睡意,“这殿里没旁人。”
安陵容心头一跳,低声应:“是,皇上。”
帐外风雪簌簌,她支着的肩渐渐放松。
倦意涌上来,眼皮越来越沉,终是抵不住,沉沉睡去,一缕乌发滑落,轻轻搭在锦被上。
寅正时分(4:00),养心殿的晨钟尚未敲响,养和殿内已响起苏培盛低缓的唱喏:“万岁爷,该起了,军机处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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