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甘罗快步而入,见吕不韦神色凝重,与往日截然不同,心中一凛,躬身道:“义父,唤我何事?”
吕不韦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将那张轻薄却重逾千钧的草木纸,以及那份《义兵篇》手稿,推到甘罗面前。
甘罗小心翼翼地拿起纸,感受着那前所未有的质感,再看那《义兵篇》上的字迹,开篇几句便让他心神剧震!
“义父,这……”
“甘罗,你之前应对蒙骜提亲的那个‘缓兵之计’,本相思虑再三,”吕不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断了甘罗的惊叹,“虽妙,却失之于‘缓’了。”
甘罗一愣。他提出的那套说辞,先扬后抑,再以共撰《吕氏春秋》为饵,将蒙家拖入局中,化被动为主动,他自认已是上上之策。
吕不韦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拿起那张草木纸,冷笑道:“你那计策,是为昨日的李斯准备的。而今日献上此纸、写出此文的李斯,其价值,已不可同日而语!”
他的手指在纸面上重重一点,眼神锐利如鹰:“此纸一出,李斯之名将不再是咸阳新贵,而是国之重器!大王会看到,宗室会看到,满朝文武都会看到!我们等得起,他们,等得起吗?本相若再用‘缓兵之计’,那便是在将他拱手让人!”
甘罗瞬间冷汗涔涔,他明白了吕不韦的深意。李斯的价值暴涨,必然会引来各方势力的觊觎,尤其是那位日渐羽翼丰满的年轻君王!拖延,等于给了别人挖墙脚的时间!
“义父深谋远虑,孩儿愚钝了。”甘罗立刻躬身请罪。
“非你愚钝,是此子成长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吕不韦摆了摆手,重新坐下,眼神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所以,你的计策,要用!但要反过来用!不是为了‘拖’,而是为了‘催’!不是为了‘缓’,而是为了‘攻’!”
他凝视着甘罗,一字一顿地布下新的棋局:
“其一,明日,你亲自去见蒙骜。将你之前那套说辞变上一变!就说李斯献上新纸,此乃不世之功,已非昔日可比,若此刻仓促完婚,岂不是将此等国之栋梁,视作寻常之人?这既是对李斯功绩的轻慢,也是对两家颜面的折损!蒙老将军戎马一生,最重军功与荣耀,他必懂此中道理。”
“其二,”吕不韦的语气加重,“你向蒙骜提议,共撰《吕氏春秋》之事!但理由变了!不是为了等书成再完婚,而是说,此等良缘,当有不世之功为基石!相邦府与蒙氏联手,先助李斯立下这泼天大功,再风风光光地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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