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想起了锦衣卫密探传回的一份不起眼的卷宗。
徐飞游学江淮两载,于民间声望极高,甚至被一些百姓私下里奉为什么……徐菩萨。
当时只当是笑谈,如今看来,这“菩萨”二字,分量可不轻。
能让万民信奉的,除了神佛,便只有……皇帝。
赵衍眼底掠过一丝阴霾,但转瞬即逝,快得无人能够捕捉。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一旁侍立的老太监,淡淡地抬了抬下巴。
“再取一份空白圣旨来。”
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
张滔彻底懵了。
不应该是这样!剧本不对!
按照他的设想,皇帝听到“私分官田”这四个字,当场就该雷霆震怒,将朱笔狠狠掷在地上,大骂李芳、徐飞两个奸贼,然后下令锦衣卫将人锁拿回京,打入天牢!
可现在……皇帝竟然如此平静?
这平静,比暴怒更让人心头发毛。
“张爱卿,此事朕知道了。”
赵衍的声音打断了张滔的思绪,他抬眼,对上皇帝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你先退下吧。”
“陛……陛下?”
张滔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迎上赵衍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觉得喉咙干涩。
君心难测,古人诚不欺我!
“臣……遵旨。”
张滔躬身,一步一步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老太监小心翼翼地捧上新的圣旨,铺在龙案上。
赵衍重新提起朱笔,笔尖饱蘸浓墨,悬于明黄的绢帛之上,却迟迟没有落下。
片刻,他终于动笔。
“诏,翰林院侍读徐飞,即刻回京述职。”
旨意写完,与前一份相比,少了“重重有赏”那四个字。
……
张滔失魂落魄地走出皇宫。
陛下为何不怒?
难道是李芳的功劳太大,大到连这种动摇国本的罪责都可以被轻易饶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天下没有哪个皇帝,能容忍臣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收买人心,侵占皇权!
他坐上回府的马车。
回到府中,他立刻钻进书房,将自己关在里面,挥退了所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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