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猴急的样儿，”徐老头被他逗乐了，“啥事啊？外面风大，进屋再说。”
“是阿爹的事！”
徐飞压低了声音。
徐老头的笑容微微一顿。
“你爹他……”
“爹立功了！”
徐飞急切地说道，“今日北境的捷报传到京城，说是守城之策在北狄一战中有大功，献策之人正是爹！”
“皇上已经下旨，封了爹一个昭信校尉！”
他以为会看到爷爷欣喜若狂的模样。
可徐老头脸上的笑意，却瞬间凝固，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人家的脸色沉了下去，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与他平日慈祥模样截然不符的锐利。
他猛地抓住徐飞的手腕。
徐老头警惕地朝窗外和门口扫了一眼，确认四周无人，这才把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飞哥儿，这事……得想个法子，让你爹别回来才是。”
“什么？”
徐飞懵了。
这和他预想的场景，差了十万八千里。
“爷爷，您说什么呢？爹立了功，马上就能回京了，这是好事啊！”
徐老头拽着他，手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眼神里满是焦灼。
“好事？糊涂！”
“你不想想，我们徐家，如今是个什么光景？”
老人家的声音又急又沉，“你，十岁的翰林院大学士，天子近臣，圣眷正浓。”
“你三叔，靠着你的门路，成了皇商，往宫里送东西。”
“这在别人眼里，已经是泼天的富贵了！”
“要是再让皇上知道，你还有一个能献上‘守城三策’，有将帅之才的亲爹……”
徐老头没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却让徐飞醍醐灌顶。
他懊恼地揉了揉眉心。
近期的高强度上朝，也是让他有些晕头转向了。
是啊……
一个家族，文有经天纬地之才，商有通运天下之能，武又有运筹帷幄之将。
这在承平时期，是荣耀。
可在君心难测的帝王眼中，这便是……威胁！
功高震主，尾大不掉！
他之前只顾着高兴，完全没往这层想。
一瞬间，徐飞手心都渗出了冷汗。
“爷爷，孙儿……孙儿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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