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科技发达(第1页)

老染坊的青蓝

苏北大运河畔,有个叫蓝靛村的村落。村东头的晒谷场边,立着几排高高的竹竿,上面总晾着蓝白相间的布匹,风一吹,像一群展翅的蓝鸟。染坊的主人姓蓝,是位年过六旬的老汉,村里人都叫他蓝染匠。蓝老汉染了一辈子布,指甲缝里总嵌着洗不掉的靛蓝色,双手被染液浸得发乌,却能调出深浅不一的蓝,从天际的浅蓝到夜空的靛蓝,在布上晕染出山水、流云,像把天地的颜色都揉进了布里。

这年小满,运河的水涨了些,带着两岸的芦苇香。蓝老汉正蹲在染缸旁,用长杆搅动缸里的靛蓝染液。染液呈深靛色,像块凝固的夜空,搅动时泛起细碎的泡沫,散发出一股草木的清苦气。他要染一批蓝印花布,给镇上的老字号布庄做门帘,布庄的老板说,就认蓝老汉染的蓝,“透着股子灵气,不像机器染的那么死板”。

“蓝大爷,今儿能染我的头巾不?”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跑过来,手里拿着块素白的棉布头巾,是村西头的丫丫,她娘让她来染块蓝布头巾,说夏天戴着凉快。“我想染成您晾着的那种,带白花的。”

蓝老汉直起腰,指了指竹竿上的蓝印花布:“那是用防染浆画的花,等染好了,把浆刮掉,就露出白花了。你想要啥花样?”

丫丫指着晒谷场边的牵牛花:“就画这个,像小喇叭的。”

蓝老汉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行,等我把这批布染完,就给你画。”他从屋里拿出个陶瓮,里面装着灰白色的糊状物,是用石灰和黄豆粉调的防染浆,“这浆得调得稠,不然染的时候会掉,花就糊了。”

丫丫看着蓝老汉用特制的竹笔蘸着防染浆,在她的白棉布上画牵牛花。竹笔的笔尖分叉,画出的线条像流水一样流畅,花瓣圆润,花藤蜿蜒,转眼就把素白的棉布变成了幅画。“大爷,您这手真巧!”

“练出来的,”蓝老汉放下竹笔,“我年轻时跟我爹学画花,画坏了几十匹布,才画出像样的样子。这防染浆就像墨,竹笔就像毛笔,得心里有花,笔下才能有花。”

画好的棉布要阴干,防染浆才干得透。蓝老汉把丫丫的头巾挂在屋檐下,又转身去处理那批要染的布。布匹先要用清水泡透,再拧干,放进染缸里反复浸染。“第一次染是浅蓝,捞出来氧化一会儿,变成靛蓝,再染第二次,颜色就深一层,”蓝老汉边染边说,“想染多深,就染多少次,就像人读书,多学一遍,就多懂一分。”

丫丫蹲在染缸旁看,只见白布第一次放进染缸,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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