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众人,声音陡然提高:“破腹,非为屠宰,而是为‘开窗’!于病灶之上,开一小窗,引出腹中毒液,割除病根腐肉,再以丝线缝合。此乃万不得已之下,唯一能与天争命的法子!”
“荒唐!荒唐至极!”太医令气得浑身发抖。
“敢问太医令,”云毅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他,“除此法外,您还有何良策,能救陛下于顷刻?”
太医令张口结舌,最终只能颓然垂首。
全场的死寂中,只剩下殿内隐隐传来的、皇帝微弱而痛苦的呻吟。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焦于霍光身上。
这位权臣沉默了很久,久到长公主的心都沉入了冰窖。
他的眼神在云毅、长公主和那群绝望的御医之间来回扫视,像是在进行一场无比复杂的计算。
终于,他开口了。
“准了。”
两个字,轻如鸿毛,却重于泰山。
长公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太医令等人则齐齐浑身剧震。
霍光的目光最后落定在云毅身上,冰冷而决绝:“宣室殿旁的暖阁,清空给你。宫中所有御医,听你调遣。但是……”
他话锋一转,森然的杀机弥漫开来。
“若有半点差池,天子龙体有任何闪失……少年人,你可知大逆之罪,当诛九族?”
说罢,他的目光如冷电般扫过长公主。
“至于长公主殿下,荐人不明,致使君父犯险,亦非小过。届时,殿下当如何向宗庙社稷、天下臣民交代,还请……好自为之。”
长公主的脸,刹那间白得像纸一样。
云毅却只是深深地躬身一揖,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草民,领命。”
暖阁之内,已成一方与世隔绝的修罗场。
所有的家具都被清空,只留下正中一张临时拼凑起来的宽大木榻。
数十盏燃着膏脂的铜灯被高高悬起,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却也因光影的摇曳而平添了几分诡异。
空气中,浓烈的酒精气味——那是云毅下令用宫中最烈的“烧刀子”反复蒸馏提纯后的产物——混合着滚水煮沸草药的蒸汽,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形成了一种令人闻之欲呕的奇特味道。
太医令与几位年长的侍医,此刻脸色煞白,像一群被赶上祭台的羔羊。
他们被云毅强制要求,用那滚烫的烈酒反复清洗双手,直到皮肤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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