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裹挟着沙砾,吹得博罗纳哈勒的狼头大旗猎猎作响。这位瓦剌长子勒马立于阴山南麓,身后五千精骑甲胄锃亮,一万步卒扛着云梯与撞车,正沿着黄河北岸的古道快速南下。父亲也先的命令犹在耳畔:“跟在你弟弟身后,把汉人的土地啃出个大口子。”他指尖摩挲着腰间镶宝石的弯刀,刀鞘上的绿松石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阿失帖木儿在河套的大胜像团火,烧得他也想尝尝胜利的滋味。
此时的河套卫已被瓦剌人彻底接管。博罗纳哈勒的大军进城时,明军的粮仓还堆着半仓粟米,马厩里拴着数百匹战马。他命人将粮草分装上车,又让步卒换上缴获的明军皮甲,仅用半日就完成补给,随即挥师南下,铁蹄踏过毛乌素沙漠的边缘,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
“快!再快些!”博罗纳哈勒在马上低吼。沙漠边缘的盐碱地泛着白花花的光,马蹄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声响,一万五千人的队伍如一条黑色长蛇,只用一天一夜就穿过了这片死亡地带。当榆林城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时,连最疲惫的士兵都精神一振——城墙上的明旗在风中招展,像块等着被撕碎的红布。
榆林总兵郑国昌站在城头,望着远处尘烟滚滚,脸上却不见半分慌乱。他身后的亲兵捧着甲胄,见他迟迟不披,忍不住劝道:“大人,瓦剌人快到城下了。”郑国昌却摆摆手,指着城墙内侧堆放的石块:“去年雪灾,一半守城物资都给了百姓,这城墙矮得像土坡,守得住吗?”
他转身走下城楼,声音在瓮城回荡:“传我令,出城列阵!”两千骑兵立刻牵马备战,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沉闷的声响;火器营推着数百台特制的武刚车鱼贯而出,车身上的铁皮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车后藏着黑洞洞的枪口;三万步卒迅速在车阵后结成长枪阵,枪尖斜指天空,如一片钢铁森林。
博罗纳哈勒见明军竟敢出城,顿时笑出了声:“汉人是吓傻了?”他挥手示意前锋冲锋,三千瓦剌精锐骑兵如离弦之箭,马蹄踏得地面震颤,弯刀在阳光下划出一片银光。
“放!”郑国昌站在武刚车后,令旗猛地挥下。车阵后的火器营同时扣动扳机,铅弹如暴雨般横扫而出,冲在最前的瓦剌骑兵纷纷坠马,人喊马嘶瞬间响彻原野。未等瓦剌人反应过来,箭阵又如乌云般压下,将第二排骑兵射得人仰马翻。
“废物!”博罗纳哈勒在高坡上怒骂,亲自擂响战鼓。瓦剌骑兵重整阵型,发起第二次冲锋,却被武刚车撞得人仰马翻,车阵后的长枪手趁机捅刺,将落马的骑兵挑成了筛子。第三次冲锋时,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