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安静了片刻。
张淮正见陆临川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道:“陆翰林想必是觉得老夫太过悲观消沉了?”
“其实,老夫也曾意气风发,现在亦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只是……这户部的担子压下来,才发觉疮痍满目。”
“一时间,有些看不清前路。”
原来是迷茫了……陆临川心中有了应对的策略,于是问道:“不知张大人觉得眼下朝廷如何?”
张淮正微微皱眉:“老夫方才不是说了吗?已是……亡国之相了。”
陆临川摇头:“下官问的不是朝局大势,下官问的是,人,朝中官员如何?”
张淮正一愣。
这个问题有些尖锐,也有些不留情面。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算得体。
陆临川看着他:“张大人既对我掏心掏肺,陆某也斗胆说句实话。”
“如今这朝堂,结党营私者有之,尸位素餐者有之,贪墨腐化者更比比皆是!”
“真可谓: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张淮正大惊,没想到他竟如此性情刚烈,言语如此不留余地:“也……也未到这种地步吧?朝中还是有清正耿介之士的。”
陆临川语气冷冽:“有是有,但大多位卑言轻,不敢发声!”
“不然,何至于让黎文昭、余炳之流在朝堂上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何至于让国库空虚至此而无人能拿出真正解困之法?”
“张大人想必也听说了,昨日左顺门外,百官员跪谏,要求严惩在下,到现在都不肯离去。”
“他们跪谏的目标真的是我吗?”
“不!他们真正反对的是发行国债之策!”
“为何?因为国债要以两淮盐引的收入为抵押,并将此收入置于一个独立衙门的严密监管之下!”
“这么多年,他们,或者说他们背后的那些人,早已将两淮盐政视为私产,从中攫取了多少不义之财!”
“若这衙门设立,盐引收入置于阳光之下,账目清晰可查,便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当然不会同意!”
“可是,张大人,您担任户部尚书,定然知道六百万两银子,对现在的朝廷有多重要,可以做多少事。”
“难道为了不得罪这数百位官员,朝廷就宁可得罪全天下的百姓?”
“跟这样一群虫豸在一起,如何能治理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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