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是会昌寺的方向。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辩机,高阳。
不过是他宏大棋局中,两颗无足轻重的弃子。
他要杀的,从来不是一个和尚,或者几个和尚。
他要杀的,是盘踞在人心之上,与皇权分庭抗礼的……
神佛!
“天下无僧。”
他低声呢喃,仿佛在品味这四个字的力量。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玄武门外,浓稠的血腥气几乎凝成了实质,刺得人鼻腔发酸。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却被这冲天的血气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玄武门,这座大唐帝国权力的象征,此刻成了最骇人的屠宰场。
石板的缝隙间,鲜血汇聚成溪,缓缓流淌,浸润了泥土,将地面染成一片暗沉的赭色。
数百颗剃着光头的头颅,被随手堆砌在城墙根下,像一堆无人问津的冬瓜。
他们都曾是追随高阳公主的僧兵,前一刻还口诵佛号,妄图以螳臂之躯撼动皇权,此刻,他们的佛陀没有来拯救他们。
他们的眼睛大睁着,凝固着死前的惊愕、愤怒与不解。
满朝文武,被勒令在此“观刑”。
他们一个个锦衣华服,却在刺骨的晨风中瑟瑟发抖,脸色比死人还要苍白。
没人敢交头接耳,甚至没人敢大声喘气。
空气中,只有血滴落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一阵阵非人的,撕心裂肺的哀嚎。
“啊——!!”
那声音凄厉至极,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在哭嚎。
那是辩机。
曾经风度翩翩,引得公主倾心的得道高僧,如今被赤裸地绑在一个木架上,像一条待宰的牲畜。
一名面无表情的刽子手,正用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在他身上进行着一场精密的艺术创作。
凌迟。
每一刀下去,都带起一片薄薄的皮肉,却又精准地避开要害,确保犯人能在最极致的痛苦中,清醒地迎接死亡。
辩机的身体已经不成形,血肉模糊,可他的哀嚎却愈发高亢,穿透云霄,敲打着每一个在场者的耳膜和心脏。
房玄龄死死地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宽大的朝服袖袍下,双手攥得指节发白。
他不敢看,那场面太过惨烈,惨烈到让他这个见惯了风浪的老臣都胃里翻江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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