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内,灯火昏黄,帐外冷风呼啸,拂得军旗猎猎作响。传令兵单膝跪地,帐中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诸葛长明负手而立,面朝地图,眼神空洞,仿佛没有听清那传令兵所言。他的身影在烛光下拉得极长,像一尊不动的石像。
良久,赵玄清轻轻咳了一声,似有提醒之意。这一声仿佛将诸葛长明从深思中惊醒,他缓缓回头,目光在那传令兵脸上停顿了一瞬,才摆摆手道:“你下去休息,稍后听令。”
传令兵点头应是,起身退了下去,只留下满帐寂静。
这沉默被李仲庸粗声打破,他重重一拍桌案,震得茶盏翻倒,水珠四溅:“荒唐!眼下巴镇就在眼前,最多再有十日便可破城,武阳与卫钟插翅难飞。大帅此时却令我等撤军,去攻打古涪郡!莫非巴镇的胜局,他竟视若无睹?”
孙景曜也忍不住发声,语带怨气:“这两日我们连夜攻城,折损不小,如今城头已现疲态,守军气势已衰,再加一把火便可瓦解。他却要我们退兵,岂非让武阳从我们指缝间逃脱?”
赵玄清眉头紧蹙,沉声呵斥:“住口!军中岂容妄议帅令?谢大帅之意,定有深思熟虑。你我为将者,当以服从为本。”
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也不禁望向诸葛长明,那眼神中有疑虑,有不甘,也有难以言说的动摇。
三人目光齐齐落在诸葛长明身上,帐中再度陷入死寂。
诸葛长明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沉稳:“你们都说得不错。巴镇确已摇摇欲坠,武阳与卫钟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但你们可知,我谢家军的大敌,从来都不是潘峰,而是这个武阳。”
他转身,目光如炬,盯住三将一人一眼:“潘峰不过是乱臣贼子,贪图一时之利。而武阳……此人心志坚定,谋略深沉,胆识过人,最可怕的是,他能得人心。卫钟、谢戊、赵甲之辈,皆心甘情愿追随于他。若今日不除此人,来日但凡给他一丝喘息之机,必成我谢家军大患。”
帐中三将一言不发,神色渐凝。
赵玄清缓缓点头,低声道:“诸葛先生所言极是……武阳此人,与其说是敌将,不如说是未来的枭雄。”
孙景曜与李仲庸对视一眼,眼神已然肃然,几乎是同时俯身说道:“诸葛先生尽管下令,我们牙门三将,听先生号令行事!”
诸葛长明环视三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他随即大手一挥,吩咐左右:“将那传令兵请回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