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影处暗暗(第1页)

贺景春慢慢挪回床边时,朱成康兀自闭着眼,呼吸匀得像风过湖面,瞧着是睡熟了。

可他刚挨着床沿,那双眼便未睁先开了口,偏生像背后长了眼睛。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像从帐子缝里钻出来的:

“你是打算去还是不去?”

贺景春一怔,才知他早醒了,连方才与丰年的低语都听了去,便也不瞒,将自己的盘算细细说了。

先去应个景,探探苏氏的口风,若对方发难,便......条理清明,倒不像个糊涂人。

朱成康这才慢悠悠睁开眼,那双眸子黑沉沉的,像含着深不见底的暮夜寒潭,盯得贺景春身上发紧,嘴角勾着一丝似笑非笑,像在看一只主动跳进陷阱的兔子:

“你上赶着去找苦吃可别拉上本王。寻常人倒也罢了,但她可不是什么普通货色,那苏氏是昭国公的二姑娘,眼里的沙子比谁都细。她那一家子姓苏的表面上看起来豁达,实则最是记仇,针鼻儿大的亏都不肯吃,寻常人可应付不来。”

都是一群面上瞧着人畜无害,实则恶心人的东西。

话虽如此,他也只翻了个身继续睡,背对着贺景春挥了挥手,那姿态松松懒懒的倒像是默许了。

帐子被他翻身带起的风拂动,露出他小臂上几道红痕,锦被滑到腰际时露出半截脊背,那里除了大大小小的疤痕,还留着昨夜贺景春抓出的红痕,在晨光里瞧着,竟有几分对称的荒唐。

贺景春便又慢慢挪到门前,吩咐人进来。

沉水和灵昀带着几个女使进来时,贺景春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几个女使的眼睛在屋里乱瞟,像探头的耗子。

从烛台溜到帐子到妆台,从妆台滑到博古架,连架上那只汝窑小瓶都要打量半天,像要把这屋里的底细都看穿。

其中一个穿绿裙的女使,瞥见贺景春颈间未遮严的红痕,又瞟到床榻边散落的中衣,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轻蔑,混着点酸溜溜的嫉妒,那点心思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贺景春便暗暗记下她们的眉眼,面上却只作不知,仍旧端着一副温和样子,伸手去接沉水递来的茶。

同时心里却犯嘀咕,朱成康这么一个变态疯子竟也有女子惦记,真是奇了。

他有些疑惑的摇摇头,这动作落在那绿裙女使眼里倒像是无声的挑衅和嘲笑,像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引得她眉峰暗蹙。

她悄悄往灵昀身边凑了凑,低声说了句什么,灵昀眉尖蹙了蹙,却没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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