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首今日的经历可谓是跌宕起伏,心力交瘁。
他年逾花甲,身居太医院首座之位,连夜奉召奔波于他而言已是常态。
今夜照例,他被急召入宫,前去养心殿替陛下诊脉。
今上李修然自幼身体孱弱,病案一字一句皆是出自韩首之手。
龙体从孱弱少年到了今日,韩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已是沉疴难起,回天乏术。
几月前的那场中风,也成了油尽灯枯之兆。
常言医者仁心。
韩首一世行医,悬壶济世便是职责,纵使心中明白,陛下性命快要尽头,也定要穷尽所学维系。
国不可一日无主,帝王清楚,也在挣扎求存。
韩首尽了本分,却只觉得悲悯。
可今夜不同。
宫门巍峨,他在阴影下被人拦了下来。
为首的是宫中监督领侍,身后之人眼熟,正是当今权倾朝野的镇北王傅觉止,身边的心腹近臣娄洲。
没有寒暄,只有娄洲深深一揖。
“王爷有令,事态万分紧急,劳烦韩老移步王府。”
一路疾行,便是来了镇北王府。
他年事已高,宦海沉浮,各路的牛鬼蛇神见过不少,一被引入大殿,饶是他见惯生死,后背也沁出一层冷汗。
殿里灯火通明,可鸦雀无声。
韩首侧目,看见了早已到场的同僚。
太医院当值的院判,御医,齐刷刷跪伏在地,大气不出。
通往内殿的厚重帘栊被撩起,屏风也不再遮挡,露出榻前一道孤坐的身影。
韩首跪地伏叩:“老臣韩首,叩请王爷安。”
没有回应。
只有一旁的内侍请他起来。
韩首年纪大,身形站起时有些踉跄,随后匆匆掠过众人,余光却瞥见身前镇北王滚动的喉结。
在不断颤抖,看这症状,应是短暂失了声。
韩首行医数十载,见过失声之症无数。
有风邪客喉,有痰火郁结,亦有惊惧悲痛至极,五内俱焚。
镇北王心神失守,如今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的目光落回榻上面色苍白的王妃,心下了然。
“大人。”
福海搀住他的手,一张老脸上已是冷汗连连。
他声音有些抖,难成整句:“您看,王妃今夜……呕吐……可是为何?”
昭南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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