恸哭,悲怆,压在这方正堂里,沉甸甸地渲染蔓延。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至痛,莫过于此。
傅觉止坐在椅里,望着匍匐恸哭的亲兵,身形一动不动。
他深黑的眼眸半阖,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莫测阴影,周身气质是令人胆寒的平静。
“王爷!”
又一声来了。
昭南听得心神俱震,陷在傅觉止手心里的指尖再次蜷紧。
娄洲从门外快步进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难言神色。
他俯身跪下,脸色铁青:“方才截获的飞鸽密报。”
“京军前军都督府麾下三千精锐,由参将曹时亲率,已经抵达江泾官道,比预计行程快了五日。”
江泾官道,是扼守南北咽喉的必经道路。
曹时既然抵达,就是已经封锁了北上要道。
祸不单行。
娄洲声音艰涩:“王爷,王妃的行程……”
依照先前的命令,昭南后日便要启程前往遐北。
沿途安排好的路线,接应的人手,都在北上的必经之路上。
曹时得了上面的命令,率少部精锐提前赶到,竟歪打正着,在王妃离开江泾的前几天,封锁了要道。
这本是王爷等京军来了江泾,等他们发难,不得已北上才要经历的事,如今王妃也因着他们的提前,被卷入了这场本可以避免的纷争里。
出了如此变故,傅觉止不可能再让昭南在此时离开自己半步。
曹时提前五日赶到,速度如此之快,便是走了水路,取道运河南下。
正堂内风声哀号。
傅觉止缓缓站起身,眉眼黑沉得看不出一分情绪。
天边翻滚着云层,是要在此地掀起一阵骇人雨浪。
傅觉止牵着昭南站起身,朝戚广微微俯首,行了一礼。
他道:“戚老将军,国事家恨,痛彻心扉。然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万望节哀。”
……
“今日中元,雨安,陪我坐会儿。”
今夜是中元国祭,宫中按制,于亥时,由皇帝亲自主持,祭奠宗庙英灵。
如今天色浓黑,尚宫局的女官已奉命前来通传,文雨安领了差事,自己出宫来公主府相陪。
夏夜里庭院幽深,李懿亭枯坐在灵堂里,身处灯火通明中。
她望着香案上方的牌位,寻了个地方坐着,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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