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零年六月初的北京,暮色渐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紧绷。国防科委小会议室内刚结束的会议余温未散,福帅与钱五师步履匆匆地走下台阶,钻进等候的黑色轿车。
车内空间狭小而安静,福帅解开领口的风纪扣,眉宇间那道深刻的纹路在车窗外掠过的昏黄路灯下显得愈发凝重。“五师同志,”他的声音低沉而直接,“苏联方面近期的态度越来越强硬,技术援助随时可能中断。1059(仿制P-2导弹的工程代号)和咱们刚铺开的中近程导弹项目,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你实话告诉我,如果外部支援彻底切断,我们最大的难关在哪里?”
钱五师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清醒:“福帅,冲击主要在三个方面。对于1059,仿制工作已近尾声,样弹总装下月就能完成,地面测试完成了87%。当前最关键的,一是动力系统热试车的数据和理论模型还有5%左右的偏差波动,正在加紧排查;二是末制导雷达在强电磁干扰环境下捕捉目标的稳定性,算法需要优化。但整体技术路径清晰,系统集成障碍基本扫清。只要集中力量,确保今年十一月进行首次飞行试验,是可行的。”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起来:“真正的挑战在于新项目。射程要从550公里提升到1200公里,这不仅仅是放大尺寸。控制系统需要全新的设计架构,发动机的匹配方案更是几乎从零开始,而我们自己的理论模型验证严重缺乏风洞试验数据支撑。如果苏联专家带着核心设计理念离开……”他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言显得格外沉重。
福帅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轻微的哒哒声。“中程导弹是未来国防的脊梁,绝不能断!没有外援,我们就用反设计破局——把P-2导弹的每一个零件都拆解、测绘、吃透机理,再在这个基础上创新!没有图纸,就靠我们自己的大脑和双手!”车子拐进静谧的南长街,路旁浓密的槐树荫蔽如隧道。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托付的份量,“待会儿见了领导们,汇报进度要精确扎实。国家再困难,勒紧裤腰带,也要优先保障你们科研一线和基地的粮食、油料!需要什么资源,你只管提!”
轿车无声地驶入戒备森严的海子里,最终停在丰泽园前。秘书早已在门口等候,引领二人穿过回廊。书房内灯火通明,烟气略重。教员背对着门口,正凝望着墙上巨大的世界地图,指间夹着的香烟烟雾袅袅。先生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眉头微蹙,正快速翻阅着几份文件,手中的红铅笔不时在页边做着标记。总司令端坐在另一张单人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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