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寒意依旧。陈青禾醒来时,发现床头整齐地叠放着一套崭新的深蓝色中山装,领口和袖口都浆洗得笔挺,旁边还有一双崭新的千层底布鞋,也是手工做的,母亲王秀芹不知何时悄悄放进来的。
他心中一暖,换上这身新衣新鞋,大小正合适。他将从西北带回的笔记本、资料,以及报道要带的证件仔细地放进一个旧的帆布挎包里。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任何个人物品或纸张后,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
他拒绝了母亲让他吃完早饭再走的提议,只揣了两个窝头在兜里,便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按照钱五师给的地址,他一路骑行,穿过逐渐苏醒的街道,朝着南郊的方向而去。越靠近目的地,周围的建筑越发稀疏,农田和零散的工厂取而代之。最终,他在一片戒备森严的区域外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圈高大厚实、布满斑驳水渍的水泥围墙,墙头上拉着令人望而生畏的铁丝网。围墙向两边延伸,看不到尽头,将其内的世界与外界彻底隔绝。院内,几栋方方正正、毫无装饰的三四层灰砖楼房矗立着,样式极端朴素,唯一显眼的是楼顶林立的无线电天线和某些窗口伸出的复杂通风管道。大门口,双岗荷枪实弹的卫兵如同雕塑,冰冷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前方开阔地,以及那块白底黑字的竖长牌子——“中国人民解放军○○一部队”。牌子上的部队代号是模糊的,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神秘气息。周围异常安静,只有寒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
陈青禾推着自行车走近大门。一名面容严肃、目光锐利的卫兵立刻上前一步,抬起戴着棉手套的手,标准地拦在他面前。
“同志,请出示您的证件或介绍信。”卫兵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
“同志你好,我没有这里的证件。我是来报到的,零号同志让我今天来找他。”陈青禾镇定地回答。
听到“零号”这个代号,卫兵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冰冷而程序化:“姓名,原单位。”
“陈青禾,原农机研究院。”
“请原地等待。”卫兵转身进入岗亭,拿起一部红色内部电话,低声而清晰地核实。陈青禾安静地等在原地,能感受到似乎还有来自暗处的目光在审视着自己。这里的保卫等级,远超他的想象。
几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正是孙志远助理。他穿着和周围人一样的蓝色中山装,外面罩了件军大衣。
“青禾同志!这么早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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