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康熙抬了抬手,声音比往日里多了一丝沙哑,“起来吧。”
他看着鳌拜,看着他那满头的白发,看着他脸上那深刻如刀刻的皱纹,看着他身上那件明显不合时宜的、陈旧的棉袍,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声若洪钟,敢在朝堂上与他拍案争执的满洲第一巴图鲁,真的老了。岁月这把最无情的刻刀,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沧桑的痕迹。
“苏克萨哈……”康熙终究还是没忍住,提起了那个名字。那是他们君臣之间,最大的一根刺。
鳌拜的身躯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灰败。
“皇阿玛!”承祜见状,立刻迈着小短腿跑到康熙身边,拉住了他的衣角,不满地嘟起了小嘴,“您怎么又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您不是答应过祜儿,要让大胡子爷爷开开心心地帮您去办大事吗?”
他一边说,一边还对康熙挤了挤眼睛,那小模样,分明是在提醒他别搞砸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统一战线。
康熙被儿子这番童言无忌的指责弄得哭笑不得,心头那点芥蒂,也在这小家伙的搅和下,散去了大半。
他轻咳一声,掩饰住方才的失态,对鳌拜道:“太子说的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你一路风尘仆仆,想必也乏了。梁九功,带鳌拜去沐浴更衣,再传一套合身的暖袍来。朕……朕与太子,在此等你。”
这番话,虽无半分温情,却已是帝王所能给出的最大体面。
“喳。”梁九功连忙躬身应道,对着鳌拜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皇上隆恩。”鳌拜声音干涩地应了一句,深深地看了康熙一眼,又看了看那个正仰着小脸、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笑容的太子,这才跟着梁九功退了出去。
随着鳌拜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偏殿内,只剩下康熙与承祜父子二人。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瞬间一松。
“哼!”康熙故作威严地冷哼一声,一把将承祜从地上拎了起来,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爱新觉罗承祜,你好大的胆子!朕的旨意,你也敢拿来做人情?还替朕认错?谁教你的这些话术?”
康熙嘴上训斥着,手却很诚实地捏了捏儿子肉乎乎的小脸蛋。
软软的,滑滑的,手感极好。
承祜一点也不怕他,反而得意洋洋地挺起了小胸膛,两条小短腿在半空中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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