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煜夹菜的动作只是顿了一下。
他又若无其事地把那块油汪汪的五花肉,放进了阮棠碗里。
吃完饭,严煜看了眼手表,下午一点。
他结了账,没说回家,牵着阮棠的手,溜溜达达地晃进了旁边的公园。
午后的公园里,除了知了声吵得人脑仁疼,几乎没什么人。
阳光碎成一片一片,从树叶缝里漏下来。
两人找了条掉了漆的长椅坐下。
严煜盯着远处被太阳晒得白花花的湖面,声音平静的,将原主的过去当故事一样讲给阮棠听。
“这身子的原主,打一出生,他爹妈就都不想要他。”
阮棠攥着他的那只手,猛地收紧了。
“他妈当时在文工团的台柱子,一门心思想出国慰问演出,嫌孩子碍事。”
“他那个当兵的爹,看他妈闹得厉害,脑子一热,就把刚出生的孩子送了人。”
想想这家人脑子都挺有病的,严煜觉得这家人的脑子肯定是被丧尸吃了。
不然做不出生而不养的事。
严煜继续说道,“先是送给手下的兵养,差点给养死了。后来被他名义上的外婆要了回去,那老太太心善,不光养着他,还帮着签了断亲书。”
“他十岁那年,老太太没了。”
“他就自个儿一个,一路要饭,想去部队找他那个爹,结果……”
严煜的声音没有变化,只是顿了一下,便继续道。
“……半道上,饿死了。”
“然后,我就来了。”
阮棠听着他的话,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指尖冰凉。
“是师父,就刚才打电话那个老头儿,在路边捡着了我。”
“后来严家有个堂姐,不知怎么看见我了,严家那老爷子才知道还有我这么个孙子。”
“师父跟他们掰扯了半天,不知道中间具体怎么协商的,最后把我的户口落在了那个堂姐家,这也是我为什么会从海城下乡的原因。”
“不过,我一天都没跟他们相处过。”
“在师父家白吃白喝了一年,我就考上了大学少年班,我就开始住校了。毕了业帮师父捣鼓了两年机器,人人情还干净了,18岁以后我就自由了。”
他转过头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唯有阮棠一个人的身影,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人。
“所以,这个世界上,我没什么‘家人’需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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