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天就彻底冷了下来。
吉祥大队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雪片子簌簌地往下砸,没多会儿,整个村子就白茫茫一片。
空气里有股子冷冽的甜味儿,吸一口,肺管子都觉得清透。
阮棠最喜欢这种天气。
她穿着严煜新做的棉袄,把自己裹得圆乎乎的,趴在暖烘烘的窗台上。
小嘴对着玻璃哈出一团白气,再伸出嫩生生的指尖,在上面画着不成形的小圈。
严煜正在厨房里熬羊肉汤。
奶白的汤汁在锅里咕嘟翻滚,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那股子鲜香味儿,蛮横地钻满了整间屋子,勾得人肚子直叫。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一阵熟悉的拖拉机声。
突突突——
阮棠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看热闹的雷达瞬间启动。
她扭过小脑袋,冲厨房里喊:“哥哥,来人了!”
严煜端着一碗滚烫的羊肉汤走出来,脚步沉稳,外面的动静没让他有半分在意。
他把碗放到炕桌上,径直走到阮棠身边。
连窗外都没瞥一眼,他伸出大掌,捉过她那只还在玻璃上画画的小手。
他垂下眼,用一块干净的布巾,把她被哈气濡湿的冰凉指尖,一根一根,仔仔细细地包住,捂暖,擦干。
动作专注得好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喝汤。”
他声音低沉。
外面的任何热闹,在他眼里,都比不上喂饱自家的小姑娘重要。
拖拉机在村口停下,大队长陈凤山的大嗓门穿透了雪幕。
“都下来!行李拿好!”
车斗里跳下来三个人。
最前头那个高高瘦瘦,穿着件半旧的军大衣,怀敞着,走路带风,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浑身都是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气。
他身后跟着个白净斯文的年轻人,戴着眼镜,一脸茫然地抓着前面人的衣角,活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鸡。
最后一个男人瘦得脱了相,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整个人透着一股将死的沉寂。
他叫安三川,徽州那边下乡来的。
刚一站稳,他身子就晃了晃,脸色更难看了。
陈凤山眉头一皱:“怎么了这是?”
安三川嘴唇哆嗦着,没能说出话,身子一软就往下倒。
旁边那个痞帅的年轻人余浩眼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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