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向南,跨越数千里的行程,本身就是一场从苍凉到繁华的漫长旅途。
当顾长歌的车队彻底驶离了北境,进入到江南水乡的范围时。
就连空气中那凛冽的寒意,似乎都被一种温润而潮湿的暖风所取代。
沿途的景象,也从一望无垠的戈壁与草原,逐渐变成了小桥、流水、粉墙、黛瓦。
萧长风这个在北境憋了快一年的悍将,终究还是软磨硬泡地给自己讨来了一个“护卫统领”的差事。
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
此刻他正骑在马上,好奇地打量着那些撑着油纸伞,在雨巷中穿行的江南女子,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滴个乖乖……”
他凑到顾长歌的车窗旁,压低了声音,满脸惊叹,
“王爷,您瞧。这里的女人,说话都跟唱歌似的。这地方也太……太软了。感觉骨头都要酥了。”
马车之内,顾长歌放下了手中的地图,掀开帘子。
看了一眼窗外那烟雨朦胧的江南景致,脸上却不见丝毫的放松。
“越是温柔的水,才越是能淹死人。”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让萧长风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
数日后,车队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第一站,也是整个江南最繁华的商贸中心——苏州城。
按照大夏的礼制,藩王驾临,地方主官必须率众于城外十里相迎。
然而,当顾长歌那挂着醒目“镇北王”旗号的仪仗抵达苏州城外时。
官道之上却是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没有夹道欢迎的百姓,更没有前来拜见的官员。
只有那座在细雨中显得有些孤傲的苏州城门,以及城门口那几个睡眼惺忪,甚至连腰都懒得挺直的守城士卒。
仿佛没有看到那面代表着当朝唯一一位异姓王的王旗一般。
“岂有此理!”
萧长风的脸色,瞬间便涨成了猪肝色!
他纵马向前,对着城楼之上厉声喝道:
“我乃镇北王麾下,护卫统领萧长风!王爷驾到,尔等为何不跪?!苏州知府何在?还不快快滚出来,迎接王驾!”
声音中气十足。
城楼之上终于有了一个小小的反应。
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肥头大耳的城门令,睡眼惺忪地探出了半个脑袋。
先是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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