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的奏报,还在路上。
郢都的信使,也才刚刚出发。
邯郸城,这座被秦楚两国同时盯上的棋盘,迎来了一段诡异的平静期。
吕不韦成了这座城里最忙碌的人。
他不再仅仅是那个躲在幕后,听从指令的商人。
他走上了街头。
城东的粥棚,从一个增加到了三个。
浓稠的米粥,冒着滚滚的热气,香味飘出半条街。
流民们排着长队,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碗。
他们不再麻木,脸上有了些许活人的气息。
队伍很长,却没有人喧哗吵闹。
几个穿着吕府家丁服饰的壮汉,腰间佩着木棍,维持着秩序。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秩序。
吕不韦站在不远处的一座茶楼上,看着楼下蜿蜒的人龙。
一个过去在赵王宫里才能见到的旧臣,正端着茶杯,陪在他的身边,脸上全是讨好的笑。
“吕公仁义。”
“活人无数,功德无量啊。”
吕不韦没有看他,只是端起自己的茶杯,吹了吹浮沫。
他现在很习惯这种奉承。
“城西的药堂,人手还够吗?”
“够,够。”
那旧臣连忙回答。
“小儿昨日亲自去看了,城中几位有名望的医者,都主动去帮忙了,说是感念吕公的恩德,不取分文。”
吕不韦放下茶杯。
“告诉他们,诊金照付。”
“药材的钱,也从我府上出。”
“乱世里,活下来不容易,别寒了人心。”
“是,是,吕公说的是。”
旧臣点头哈腰地应着。
吕不韦的视线,越过人群,投向了城中心,赵王宫的方向。
那里的屋檐上,还飘着楚国的旗帜。
可那面旗,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面装饰品。
它威慑不了城外的秦军,也号令不了城里的百姓。
熊梧的院子里,已经很久没有传出摔东西的声音了。
不是他脾气变好了。
是他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派人去传召赵国的旧臣,想问问城里的情况。
去的人,连府门都进不去。
得到的回复,五花八门。
有说卧病在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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