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后撤三十里的消息,像一阵没有声音的风,吹过邯郸城的每一个角落。
城墙上的楚国旗帜,还在风中猎猎作响,颜色鲜艳得刺眼。
但城里的气氛,却并未因此变得轻松。
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宁静。
原本蜷缩在屋檐下的流民,没有欢呼。
他们只是默默地,将分到手的,印着“吕氏”字样的粮袋,抱得更紧了一些。
对他们而言,城头换了谁的旗,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的粥棚,明天还开门。
赵国的旧臣们,大门紧闭。
他们把自己关在府邸里,假装自己是聋子,是瞎子。
王权的倾覆,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场需要熬过去的重感冒。
只要熬过去,等新的主人坐稳了,他们总能找到继续当臣子的方法。
楚使熊梧的院落里,传出了摔碎瓷器的声音。
那声音,清脆,愤怒,又带着一丝无法排解的憋闷。
他拿到了邯郸。
一座完整的,不需要他流一滴血的城池。
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感觉自己不是来摘果子的,而是被人当猴耍了。
吕不韦站在院外,听着里面的动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现在是这座城事实上的管理者。
他手里的令牌,可以调动城防,可以开关城门,可以决定谁生谁死。
这种权力,是滚烫的,也是冰冷的。
一个楚国亲兵,从院子里走出来,脸色很难看。
“吕公,上使有请。”
亲兵的语气,少了几分之前的恭敬,多了几分审视。
吕不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迈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
名贵的器物碎片,散落一地。
熊梧那肥胖的身体,正堵在正堂门口,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猪。
他通红的脸上,分不清是怒气还是酒气。
“吕不韦。”
熊梧开口,声音嘶哑。
“你最好给本使一个解释。”
“秦军为什么退了?”
“不是被我大楚的军威吓退的,对不对?”
吕不韦躬身行礼。
“上使息怒。”
“秦军退兵,自然是因为上使的威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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