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贲的身影消失在小门后。

门没有关，却像有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两个世界——门外是魏贲的虎亭，门内是景珩的演武场。

十几个精悍的汉子，像一群被拔了牙的狼，散落在场中。有人站着，有人蹲着，没人敢动，也没人敢说话。空气里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阿屠留在沙地上的那几滴血——血正慢慢变黑。

景珩没看他们，径直走向墙边的兵器架。那根砸断阿屠手腕和膝骨的铁棍，还稳稳握在他手里。架子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应俱全，每一件都闪着桐油擦拭过的幽光，每一件都沾过人血。

他伸出另一只手，拿起一柄青铜戈。戈头沉重，木柄缠着防滑麻绳，绳缝里浸透了干涸的汗渍。他掂了掂分量，转身开口：“谁用这个。”

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死水潭。汉子们身体一僵，互相交换着眼色，没人出声。

景珩也不催促，只是把戈轻轻顿在地上。

“咚。”

一个身材中等、脸上带斜疤的汉子迟疑着上前一步：“景教头……我，我用这个。”

“你叫什么。”

“他们都叫我老三。”

“好。”景珩指了指场中央的木人桩，“用你最拿手的一招，打它。”

老三喉结滚动了一下，从兵器架取下自己的戈，走到木人桩前。深吸一口气后，他一声大喝：“喝！”随即猛地向前突刺，戈头带着风声，精准扎向木人桩咽喉——“噗”的一声，戈尖没入木头半寸，干净利落。

场边几个汉子露出认同的神情，老三自己也松了口气，脸上透出些许自得。

“垃圾。”

景珩的声音冷得像冰，瞬间冻住了老三的自得。

“你这一招，有三个地方能要你的命。”景珩提着戈走过去，“第一，出招前为什么要大喊？是怕敌人不知道你要捅他？”

他学着老三的样子摆出起手式：“军阵对垒，呐喊是为壮声势、乱敌心；单打独斗这么喊，是蠢。”

“第二，你的步子。”景珩用脚尖在老三刚才站立的地方画了个圈，“为了发力，你右脚蹬地、左脚前迈，步子太大，中门大开。我要是你对手，根本不用挡你的戈。”

话音未落，景珩手里的戈闪电般刺出——不是刺向木人桩，而是贴着老三腰侧，扎向他身后。老三浑身汗毛炸起，能清晰感觉到冰冷戈尖带起的风，刮得后腰皮肤发麻。

“一个侧身，就能让你开膛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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